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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宦医妃之厂公真绝色(220)

不想如今面对如此巨变,她竟比他想象的更立得起来,可见他素日还是低估了她啊!

宇文皓一时间很有些惊喜,甚至因此把对福宁长公主经年的憎恶都淡了几分。

姑母虽骄横跋扈惯了,一双儿女倒是养得都还不错,当然现在萧琅已经没了,他若娶了丹阳表妹,以后少不得要受岳母的气,少不得要让她插手自己房里的事。

可“好媳旺三代”,丹阳表妹将来当皇后,倒是完全够格儿了,他若娶了她,有她替他掌管后院后宫,教养子女,孝顺母妃,他势必不至有后顾之忧,那便总不能因为岳母不好,他便不娶人家女儿了。

指不定姑母因为没了当太后的指望,只能指望女婿了,就变了态度,以后就全力扶持他,全力支持他,把他当自己的儿子了呢?

那他也不是不能对她多几分忍让之心,到底又是姑母又是岳母,双重长辈敬着些也是该的,何况此番哪怕不是出于她的本心,她无意帮了他的大忙却是事实,只冲这一点,他也该让她一分。

退一万步说,姑母届时仍死性不改,他也已经上了位,此一时彼一时,那便怪不得他无情了!

宇文皓想到这里,越发觉得丹阳郡主可怜可爱了,因上前柔声与她道:“表妹别着急,我这便让人飞马请大夫去,皇祖母那儿我也定会让人瞒得死死的。你也别太担心,姑母和表哥吉人天相,定然都能遇难呈祥逢凶化吉的,表妹千万要珍重自己才是,不然等回头姑母和表哥都平安无事了,你却垮了,可该如何是好?”

丹阳郡主这会儿心乱如麻,哪有心情应酬宇文皓?

勉强说道:“那便承表哥吉言了。表哥若是有事,就忙你自己的去吧,这里有我即可,我便不送表哥了。”

宇文皓能稳坐平亲王世子之位这么多年,靠的何止是他嫡长子的身份?要是他没有足够的才干心计手腕,他那些庶弟早把他拉下马,踩得他没有立足之地了。

所以不过眨眼之间,已想明白了所有的关窍,把福宁长公主的算计看了个一清二楚。

丹阳郡主同样出身皇族,打小儿与宇文皓生长的环境一样,行事的风格思维也都一样,宇文皓能想明白的东西,她又岂能想不到?

哪怕因为血缘亲情短时间内一叶障目了,时间略长一些,也足够她把该明白的全都想明白了。

心里本就又急又乱,六神无主了,如醍醐灌顶,忽然什么都明白了的那一瞬间更是五内如焚,天旋地转,若不是昏迷着的福宁长公主还靠在她身上,若不是想着自己的大哥和朋友还生死未卜,等着她拿主意,她也恨不能立时晕死过去了事了。

都是她害了清如和大哥,若不是她一开始一心撮合他们,事情又怎么会发展到这一步?

不是她一直推波助澜,大哥不会越陷越深,明明清如都一再的拒绝了,依然不肯松手,自然也就不会激怒母亲,一心置清如于死地了。

可大哥只是情不自禁,有什么错?清如只是不喜欢大哥而已,有什么错?母亲……母亲亦是爱子心切,同样也情有可原了,又有什么错?

如今却弄成了这样几败俱伤的局面,后果究竟会糟糕到什么地步,她连想都不敢去想。

要是最后……她也不必活了!

宇文皓见丹阳郡主满脸遮掩不住的焦灼与不耐烦,猜到她不耐烦应付自己,却也不怪她。

继续柔声道:“表哥也是我的骨肉至亲,表妹何必与我这般见外,眼下又有什么事,能及得上表哥的安危重要?表妹就别与我客气了,我再不济,留下好歹彼此也能有个照应不是?”

就算他对丹阳表妹没意思,总是他至亲的姑母与表哥,何况太后也还在大相国寺,他若真就这样走了,回头还不定会被人传出什么不好的名声来,他可不做这样的蠢事。

关键不亲眼确定萧琅已确确实实没救了,他回去了也不能安心啊!

丹阳郡主实在不耐烦再应付宇文皓了,说了一句:“那表哥自便吧。”

便不再看他,冷声催促起宫人再去催软轿来。

却是软轿还没到,意想不到会此时出现的人韩征先带着人急匆匆的赶到了。

他显然也已知道出了什么事,一走近便冷声吩咐东厂的缇骑:“一队人立刻去上游,无论用什么法子,都给本督截断水源!一队人立刻潜到水下,给本督救人去,要是萧大人与施太医有个什么好歹,纵然皇上与太后肯饶过你们,本督也绝不会轻饶,记住了吗?”

随行的缇骑们忙齐声应了“是”,便一队往上游去,一队立刻鱼贯跳进了水里去,不管心里怎么想,至少面上看来,每个人都是唯他之命是从,根本无惧生死。

看得一旁的宇文皓暗暗心惊不已,韩征御下之严苛有方,由此可见一斑,不怪东厂人人忌惮畏惧,韩征更是一呼百应,万人之上,他的确有那个本事。

相形之下,无论是他还是宇文澜,乃至萧琅,单在御下这一块儿,已差韩征差得老远了。

亏得他是个太监,再是权倾朝野,也只能做到“九千岁”,不然……

宇文皓正想得出神,就听得韩征沉声开了口:“郡主,世子,本督很想知道,到底事情是怎么发生的,施太医与萧大人又怎么会无缘无故,一前一后掉进了水潭里?当时这么多宫人侍卫,又都是干什么的,难道就眼睁睁看着他们掉下去不成?不知二位哪一位肯替本督解惑!”

宇文皓忙敛住了心神,看向了韩征:“韩厂臣,我可以……”

可惜话才起了个头,已被丹阳郡主带着哭腔打断了:“韩厂臣,都是我不好,若不是我非要拉了清如到这边来玩儿水,她也不会一时不慎失脚,掉进了水潭里,我大哥也不会为了救她,跟着也跳了进去……总算韩厂臣及时赶到了,我这心里也终于有点底了……”

说到最后,已是哽咽得说不下去。

但心里的确安定了许多,韩厂臣的确就有那个本事和力量,让人只要一看到他的身影,一看到他冷静从容的脸,便觉得哪怕天马上就要塌了,山马上就要倒下了,他也能凭一己之力,撑住天,撑住山,让所有在他羽翼之下的人都安然无恙,分毫无损。

韩征却仍是面沉如水:“无缘无故,怎么偏就是施太医,而不是别人失脚掉进了水潭里?郡主光一句一时不慎,请恕臣实在不能信服!”

他面上还能勉强维持住冷静从容,衣袖下的拳头却早已拧得紧得能出水了。

心里更是痛悔懊恼得无以复加。

太后来大相国寺这么大的事,韩征当然不会不知道,因知道如今施清如已是隔日才需要为太后施针,他便以为太后不一定会带她一起。

即便太后带了她,福宁长公主与丹阳郡主也随行,他也不认为福宁长公主敢趁机对她下手,福宁长公主才折了在乾元殿全部的耳目心血,除非傻了,才会在这个当口再惹他,她势必会忍下这口气,留待日后再加倍奉还。

何况还有个萧琅呢,虽然韩征心里因他一度打翻了醋坛子,却也不能否认萧琅对施清如的真心,那福宁长公主想要使坏,少不得要先过萧琅那一关。

但韩征心里还是颇为不安,不怕一万,就怕那个万一。

所以昨晚经罗异辗转传了施清如的话到常太医处,又经常太医之口传到他耳中后,他已决定今日便赶到大相国寺,给太后请过安后,便先接了施清如回去。

偏他今日去了乾元殿后,隆庆帝因昨夜做了噩梦,心绪颇为不佳,他一直陪侍到隆庆帝用过午膳歇下后,才终于有时间出宫了。

遂忙忙赶来了大相国寺,还在路上时眼皮便一直跳,心里已有不好的预感。

惟有不停的安慰自己他的小丫头一定不会有事的,都是他在自己吓自己之余,越发加快了赶路的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