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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冠天下:将门商女(240)

作者: 暖笑无殇 阅读记录

月蝉没有注意到,她打开手中盒子,一看是薄薄几张纸,都是地契,铺子,一愣,合上盒子摇摇头,递回给“林儿,这些太贵重,我不能收。”

月林儿从出生开始就娇养在府中,连出门都需要批准,哪里能有这些个地契铺子的,必然是问她母亲要来的,这很可能还是未来月林儿的嫁妆。

虽然……若是以往碍于族规,她一辈子都不能嫁人。

但,这份礼,她终究不能收。

“月婵姐姐……”月林儿不愿接,背着手摇头,“母亲说,你去了夫家,终究需要这些傍身的,有一些自己的产业总是好的。她说,她和月婵姐姐的母亲从前关系就极好,如今故人之女要出嫁了,她因着身份尴尬不便过来帮忙,但是这些,你还是要收下的。”

月林儿的母亲一生只生了一个女儿,之后便再无子嗣,这在天烬是不能过来帮忙的,视为不吉利。

年幼还住在月府时,除了大长老,也的确是那位夫人平日里多有帮衬,吃穿用度时不时送来,宛若母亲一般地照顾,她看向手中的盒子,很轻,却又重若千钧。

那份心意,沉甸甸的。

“谢谢。”她终是收起了盒子,将它放在手边。

那些遥远的心意,暖暖地熨帖着。外面,礼乐声声,爆竹礼花响彻大地,从天还未亮,就已经充斥耳畔,空气中都是那一股硝烟的味道,入目所及,都是一个个贴着喜字的红色箱子,里面都是长辈们准备的嫁妆,虽然她自己这些年也有了许多产业,嫁妆上绝对不会寒碜了去。

可是,这份心意足以令人动容。

“好了好了……丫头们,都出来了,新娘子要盖盖头了,马上吉时就要到咯!”有长辈笑着走进来,提醒道屋内的少女们,很有经验地念叨,“这是喜事儿,以后就在丞相府,近着呢!虽是可以说体己话!”

月林儿噗嗤一声,笑了,起身跟暮颜打着招呼,低声说道,“这是月家大婶婶,不识得殿下,说话随意了些。……殿下,我们先出去吧。”

从她进来后,这位殿下似乎一点儿架子都没有,自始至终都很平静,笑意盎然,如同邻家姐姐一般,最初的那份拘束也就没有了。

暮颜点点头,起身,“师姐,那我先出去等着。有什么需要,叫我便是。”

月蝉偏头,微笑,笑容里娇羞又多了几分,“嗯。”

第一百三十七章 月蝉大婚(2)

暮颜对着月林儿走出门等着,院子里都是言正枫送来的彩礼,锦衣华服、地契铺子、珠宝玉石,每个箱子就这么堂而皇之地大开着,实实在在的塞了整整六十四抬。

其实很多人大婚彩礼,听着多少抬多少抬,很多都是虚的,可是言正枫却实实在在筹备了这么多。恐怕,整个丞相府都搬空了。

她看着,眉目含笑。

“殿下……”边上,犹豫了很久,踟蹰了很久的月林儿,终于开口问道,“他……还好么?”

问完,却已白了脸。这问题多奇怪,他怎么会不好?更何况,他好不好,何时轮得到她来关心。自始至终,自己只是他的一枚恰到好处的棋子罢了……

什么时候,下棋之人好不好,需要棋子的关心了?

少女心,一目了然,芳心暗许之际却发现那人只是为了通过自己去接近月家,感情的种子还未生根就已注定无法开花结果。

纯白的生命之纸上,注定了有这样浓墨重彩的一笔。每每触景生情之时,都必定黯然神伤。

“他挺好的。”暮颜看着这女子,心底无声喟叹,“只是觉得愧疚。”

暮书墨愧不愧疚她不知道,也许月林儿是谁他都已经不太记得,但是看着这样一个女子,在这一片喜庆的氛围里白着脸的模样,暮颜终究有些不忍,说着善意的谎言。

愧疚……

她惨然一笑,扯了扯嘴角,却比哭还要难看,“明知道殿下是在哄我,可我还是想要去相信……”即使只是愧疚,也至少证明他还记得自己。

那日月府大门口,他连一眼都没有瞧她,可见,所谓愧疚,也不过是这位殿下安慰自己罢了。那一日,他站在长公主身旁,别人不曾发觉,她却是看得明白,他的眼中只有长公主一人。

因她微笑,因她皱眉,因她动怒和喜悦。

至于旁人如何,在他暮书墨眼中,怕是半点干系都没有的。

“如今,月家不该有那些个限制人的规矩了。”暮颜叹了口气,知道月林儿自己足够清楚,转移了换题,“若是得空,出去走走也是好的。若是要来夕照,便托人写信给我。”

眼前之人,可以说是月家倾倒的罪魁祸首,却无端让人讨厌不起来。人人都说她是这个世界最尊贵的女人,高居云端之上俯瞰众生如蝼蚁,但是这一会儿相处下来,却又觉得,其实和她们并没有什么区别,一点架子也没有。

她没有穿朝服,穿着一袭白色长裙,裙子繁复层层叠叠,行走间如云朵般飘逸,腰间一颗硕大红宝石璀璨奢华,在此刻淡薄的日色里,折射着刺目的光。

她温柔微笑,自称“我”。

可是,那日月府门口,张扬、霸气、肃杀、决绝的女子,亦是她,那怒火,宛若惊动天地,令家主都骇然倒地。

思及此,月林儿终于明白,这女子动怒也好,平和也罢,都不过是因为月蝉,于是后退一步,行了礼,道谢,“谢长公主殿下。”

这位殿下,和他是一类人。

……

吉时很快就到了。

大门口已经响起了喧哗声,是来接亲的丞相大人到了。

屋里,那位大婶婶走出来,对着暮颜有些拘谨地笑,“殿下,新娘子的盖头,还是由您来盖吧。”这位长公主盖的盖头,怕是天下独一份的。

暮颜点点头,闻言就往里走,进门前笑着回眸,对着这位大婶婶笑道,“其实,你叫我丫头,也是可以的。”多少年,没有人这么亲切地称呼她,或者说,从未有人这样称呼过她,丫头。

初来之时,她是良渚尊贵的郡主,娇养在太上皇身边的宠儿,人人护着宠着,却没人敢这样唤,后来,成了暮离的私生女,所有人都说她是废物,丢了将军府的脸面,这般带着疼惜的称呼自然也没有。

到了如今,更没有了。

走在身后一步的大婶婶闻言一愣,下意识抬头,就看到那位尊贵的女子眼中情绪波动,又愣了下,才笑着唤道,“嗳,丫头。”

将门口互动看在眼里的月蝉了然,对着暮颜招了招手,她现在开始便不能说话了。

屋内其他的喜娘见到她进来,都后退了一步让出了位置,头微微低着,很是拘谨的模样。方才月林儿的那句话,所有人都听见了。对着这位长公主,他们的心情敬畏有之,复杂更有之。

毕竟,月家今日的情境,可以说是她一手造成。

暮颜却并未在意,她走到月蝉跟前,看到又精心修饰了一遍妆容的月蝉,本就美丽的少女,此刻真的是惊为天人。妩媚、娇羞、明艳,所有词汇都已经不足以描写起万一。

按照规矩,新娘子是要手握着苹果上花轿的,但是月蝉不同,她手里拿着的,是个黑檀木小盒子。

盒子里,便是自己送给她的戒指。

“师姐。紧张么?”她双手轻轻搭上红盖头,看着抬头看来的新娘子,她长长的睫毛下,含笑的眼眸亮若星辰璀璨,她摇了摇头,指了指暮颜,有你在,便不紧张。

礼乐声越来越近了。

月蝉应该由父兄背着出门,可是一早她就拒绝了。她没有兄弟,却也不愿意父亲背出门,最后大长老快马加鞭请回了自己的儿子。

这会儿,青布长衫的男子已经走了过来,站在门口,并不催促,只是看着,轻声说了句,“小蝉,长大了。”

“吉时到了,盖盖头吧。”大婶婶在身后提醒,悄悄转了身,擦了擦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