坚强的炮灰在古代教书(53)
荀千春应了声,过会儿问:“为什么?”
许珍说:“痒啊。”她报复性的摸了摸荀千春的,手心的冰凉透过薄薄睡衣传递给荀千春。
荀千春岿然不动。
许珍震惊,不信邪,又去碰。
荀千春说:“不痒。”
许珍认输了,她看着荀千春平静的脸,想到个说法,立马凑到荀千春耳边轻声说:“诶!你知不知道有个传言,据说那种冷心冷肺的人,才会腰不痒。”
她自己边说边笑,明灭不定的灯光打在她侧脸上,像是摇曳的花。
荀千春点点头。
许珍笑容停下,小心翼翼问:“你知道啊?你点头干什么,难道觉得自己是那种冷心冷肺的?”
荀千春继续点头,缓缓说:“除了你。”
许珍愣了愣,没懂荀千春说什么。
荀千春补充解释:“对你之外的,我都可以冷心冷肺。”
屋内的灯芯彻底灭了,呼啦一下,屋内变得静谧又黑暗。
许珍觉得自己的手逐渐暖和了起来,耳朵也莫名其妙的暖和了。
黑暗中,她听见荀千春轻柔的声音:“先生,睡觉了。”
许珍将这五个字放在耳边回味半晌,咳了两声缓解自己内心的悸动,说道:“好。”
翌日起床,外头已经天亮,小叫花不知跑哪去了。
许珍躺在榻上,挣扎着睁开眼,看屋内的墙壁、地板、天花板、柜子、装饰品,看了半天,想到这些是用千两银子换来的,一时有些舍不得下榻走路。
她磨蹭了会儿。
等那老妪带着教导礼仪的宫女过来,这才不得不起床接受洗礼。
宫女在宫中呆了很久,是个叫做六尚部门的女官,以前负责照顾太子,现在干的是给朝官讲规矩与礼仪。
这位宫女懂的很多,给许珍讲了讲如何朝拜,讲礼部在哪,大致是干什么的。
许珍没什么精神的听着。
宫女说完后,给了许珍一块牌子,是出入宫殿的。
许珍将牌子拿在手中。
宫女说:“四品以上官员需要每日上朝,员外郎可以直接去礼部,不必早起。”
许珍点点头。
宫女道:“最近礼部尚书与侍郎外出,所以员外郎明日就可上工了。”
许珍不太想上班:“这么快?不是说好的三天吗?”
宫女招手让人将官服和印拿上来说:“员外郎早去一日,就能多领一日月俸。”
许珍握紧牌子,认真的说:“我现在就能去。”
第31章 三十一个宝贝
许珍被宫女一番话说得热血沸腾, 但是今天过去已经太晚,她等荀千春回来,说了说今日宫女讲的内容。
第二日便直接去上班了。
那位教导礼仪的宫女过来接她, 带她走过宫殿的漫长石板路, 穿过朱红色宫门,到六部的各司和几位在宫中的郎官打招呼,混脸熟,最后才走到礼部去。
礼部的办公厅坐落在东边的宫殿,靠近罗阳门,周围摆放各种古典器乐,进去以后, 平平整整四个大屋子,主位的比旁边三个高一些,金色瓦片熠熠发光。
主位屋子大门敞开, 露出里面宽阔的客厅以及已经坐着好几名男男女女, 里头桌椅呈左右对列, 案几边坐着的这几人身穿圆领袍衫,手中拿笔,右手对方竹简制成的书籍正在誊抄什么。
宫女入厅后发出脚步声。
这几人抬头瞧见许珍, 连忙放下笔,跑到门口作揖迎接。
许珍不习惯这阵容, 挥手让几人直身回去继续干活。
众人作揖后退。
有个戴包头软巾、身穿青色官服、模样清秀的女子上前一步,与宫女说可以离开,接着又和许珍说, 这几日尚书与侍郎外出,怕许珍不熟悉礼部程序,便让她代为指引。
许珍很真诚的感谢:“谢谢你。”
女子笑笑没说话,领着许珍走到位置上。
许珍身为员外郎,地位仅低于尚书和郎中,坐在左手边第二个位置。桌上摆放笔墨纸砚,矮桌下边堆了一叠书。
这位女子说:“员外郎刚来,只要誊书就好。”
许珍对誊书简直有心理阴影,忙问:“能不誊书吗?”
女子:“员外郎不誊书想干什么?”
许珍问:“还有没有其他能干的事?”
女子想了想,说:“倒是有,只是员外郎似乎干不来。”
许珍抱着希望问:“是什么事?”
女子说道:“管理宫人丧葬,以及评测学馆呈交的学业内容。”
……太专业了。
许珍认命,开始老老实实誊抄书本。
需要誊写的大多是前朝书籍,内容五花八门,大多是小说辞赋诗歌。
许珍抄的第一本书是小说,这个朝代虽然没有标点符号,但是写小说的时候会将句子空开一些,新的情节空行另起一段,让许珍这种半吊子也能看懂文言文小说。
她誊到一半,放下笔读了一遍这本小说。
写的竟然还是类似于红楼梦的大庄园种田文!太了不起了!
许珍感叹不已。
又看了几本,有描写战争和医学的,都很精彩,许珍提笔快速誊写,等誊完了便拿着宣纸去找之前带自己熟悉场地的女子。
女子也在誊书,见许珍过来,低声问道:“员外郎,怎么了?”
许珍说道:“我抄完一份,这个该放哪?怎么分工的?有没有业绩要求?要每个人每天至少抄多少份之类的?”
女子说:“并未过多要求,礼部司换人频繁,所有来的只要一直誊书就行。”
许珍有点惊讶:“换人频繁?怎么会这样?不是到了宫内,一般就不换人了吗?”
女子说道:“尚书脾气不好。”
许珍明白了,上司刁难。
“尚书有权换人吗?”许珍问。
女子说:“有,但是要圣上批准。”
那更难怪了。
许珍暗想,自己要想守住这个铁饭碗,就一定要好好讨好领导,争取从国企可怕的环境中生存下来。
她给自己制定了一个小目标,希望自己至少可以撑过一年。
女子正要抬笔,抬眼时看到许珍手中拿着誊写过的宣纸。
她伸手讨过来。
许珍递给她,边给边评价道:“对了,我看了上头内容,这文章是谁写的,也太好看了吧?这载体是不是叫小说?为何我之前在书坊都没怎么瞧见?”
女子说:“是小说,现在有,但没人写。”
许珍问:“为什么?”
女子道:“小说非史书、非资料书,大家看一遍图个爽快,买了以后很快就能卖给别人,或是自己誊一遍卖钱,那写书的根本赚不到钱,自然就不写了。”
许珍点头正要说话。
女子瞧见了宣纸上的字,沉默片刻后问道:“员外郎,你师从何处?”
许珍不知道女子问话用意,直言道:“自学的。”
女子酝酿:“这字……”
许珍问:“咋了?”
女子说:“有些丑。”
许珍顿时被打击的不轻。
她也知道自己字丑,因此不怎么爱誊书,先前为了卖书不得不抄好几遍,后来就是抄科举习题册子。
这两次对于字的美丑要求不高,因此没人这么直白的告诉她,字竟然是丑的。
许珍有些难过,她强行给自己挽尊:“其实能看得懂就行了,何必要字好看,你看战国时期的墨子,写的文章朴素,写在芭蕉叶上,字也并非很好看,被许多人瞧不起,但里头传达的思想是非常好的。”
女子听后看了许珍一眼,没想到许珍随口就能编出个故事来,内心略微震惊,又有点不屑。
墨子文章确实朴素,可文章写在哪,字什么样,都是野史记载,正史不知道的。
而且这书又不是许珍写的,她需要干的是誊抄,誊抄的最基本要求就是字迹工整,这人的字,真是不堪入目。
女子给两人倒了茶。
许珍觉得自己字丑的确是不太好,将宣纸拿回去说:“我再去誊一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