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坚强的炮灰在古代教书(63)

作者: 凤阿凤 阅读记录

主事道:“不用不用,寻常聊天而已。”

许珍问:“可既然都有官职,他们怎么不直接让自家小孩去太学读书。”

主事答不上来,敷衍说:“自然是太学要求太高了。”

两人问答之间, 走到了一个竹屋中,地上铺席,中间摆放圆桌, 周围几张软垫。

许珍走进去的时候, 圆桌边坐着一个身穿红袍, 端酒喝得醉醺醺的女子。

这女人的模样太眼熟了,眼熟的许珍都有点纳闷,怀疑这人可能有双胞胎, 一个住江陵,一个住长安。

许珍走到对面坐下。

那女子和她举杯, 让她一起喝。

主事急匆匆的也跑了过来,跑到醉酒女子身边喊:“祭酒!祭酒!!别喝了!!一会儿要谈话!”

那红袍祭酒正是先前许珍在江陵遇见过的,经常拎着一壶酒, 似乎和山长、老妪的关系都不错。

许珍礼节性地和她打招呼。

祭酒问道:“这谁啊!”

主事说:“是新任员外郎!祭酒啊,你怎么这就喝起来了,一会儿还如何煮酒座谈。”

祭酒盯着她看了会儿,随后笑意满面说:“这不是那江陵的女先生吗,你怎么到这来了!”

许珍见自己被点名,客气回答道:“来当官了。”

“当官?当,当什么?”祭酒含糊问。

许珍道:“员外郎。”

“哦——”祭酒说完,停顿片刻,随后扑通一声倒在软席上,似乎昏睡了过去。

这下许珍和主事都傻眼了。

许珍震惊的起身,想过去探鼻息。

主事忙说:“员外郎莫急。”

许珍问:“这是咋了?”

主事愁眉苦脸的解释说:“祭酒这个嗜好,总是时不时发作,没办法的。但一会儿就会酒醒,醒了就好。”

许珍点点头,稍微放心了点,问道:“她是哪个学生的家长?”

主事报了个名字,姓殷的,许珍没听过,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随后问主事还有个学生家长是谁,主事不敢隐瞒,说是“州刺史”。

许珍惊奇:“刺史这种官职,不是要去驻地的吗?”

“近日快秋试,因此正四品以上的,全部被圣上招了回来。”主事回答。

许珍好奇问道:“这次秋试怎么这么严肃,我听说先前还换了试卷,好像是有人泄题了。所以连刺史都要来监考吗?”

“确实!不知是何人泄题,害的整个长安学馆、礼部一起遭殃。”主事摇头,没有多说。

两人聊起秋试,便聊了点其他的,说了场地和考试内容,还有最近人变多的事情。

祭酒依旧在地上躺着睡觉。

又过半晌,另一位学生的家长终于到了。

这位进门的穿着一身黑红圆领袍,蓄须,身后背着弓箭,腰间系鞭,快步走过来作揖说道:“我来迟了。”

主事忙上前,接过这人的弓箭放在墙上说:“刺史能来就行。”

他说着给三人互相介绍身份,刺史是其中一名学生的阿父,祭酒和许珍都是以阿姐身份来的。

那刺史说话直白,问道:“主事,找我们过来是要做什么?”

主事小声说:“祭酒还未——”

刺史打断道:“你且直说,我还有事要忙!”

主事惊讶问道:“刺史还要进宫忙吗?”

刺史憋了会儿,说道:“不是。”

主事还想问。

那刺史连忙阻止,让主事先说今天要谈的事情。

他不愿被问,其实就是觉得说不出口,而说不出口的原因也很简单——他被耽误并不是什么大事,而是因为看了本小说。

那本小说乍一看平平无奇,可内中却蕴含许多新鲜观点,里头包含了不少关于税赋、普及教育的说法,和大庆朝如今使用的不一样,却令人觉得也并非没有道理。

刺史看了许久,第四个故事看到一半的时候,已经被书中主角险象环生的剧情吸引,他完全忘了最初看小说的目的,只想看看这次水灾,主角要如何自救。

可就在这时,剧情结束了!

刺史震惊,翻来覆去的寻找,惋惜的发现这个故事的确只写了一半,这只是第一册 !还有第二册!!他赶紧跑去找那个送书给自己的好友,讨要下一册,然而那好友表示,这本书只有一册。

刺史吐血:“只有一册,那你为何要给我看!”

好友愤然表示:“我也很难受啊!所以不能我一个人难受,你和我一起等待下册吧!”

刺史气的说不出话来,举剑直接和好友比划,打了好一阵,忽然想起自己还要去学馆,这才匆匆的放下手头事情跑了过来。

想到那本书中的精彩剧情,刺史依旧忍不住叹气,对于后续发展的期待,导致他瞧着眼前的三个人无比不爽,希望可以快点结束,去书坊看看下册有没有写出来。

但未料,主事说完客套措辞后,许珍直接表示:“我阿妹并没有做错什么,昨日是两位小郎君错了,该罚,我阿妹不该罚。”

刺史爱面子,听着小小员外郎说自家儿子做错事情,面色过不去。

他说道:“不知员外郎觉得,竖子何错?”

许珍直接说:“想打我阿妹,这种思想自然是错了,丢棍子打人的行为也不好。”

刺史问道:“员外郎你也说了,只是想打,既然事实是我儿挨打,你怎么能反着说是我儿想打别人呢?”

当然是因为小叫花不会骗自己。

许珍内心这么想,嘴上当然不能这么说,她道:“你儿子朝着我阿妹丢出了木棍,这是具有伤害力的。”

刺史冷哼道:“不过区区木棍,应当只是没拿住而已,你阿妹的拳头倒是全都落在了我儿身上。”

许珍正要开口,忽然犹豫了一下。

她知道这会儿可以用心学的观念来辩驳,说“心即理也”,良知就是宇宙的中心,她甚至可以说个内心阴影改变别人一生的故事。

但是她觉得这样不太好。

对面身为刺史,自然是懂的不少的,而且官位也比自己高,如果自己直接诡辩,以后说不定会被记恨。

毕竟自己已经开始混官场了,还是应该小心点。

于是许珍思考片刻,从桌上拿起一个空杯子,直接摔到刺史身上。

杯子咚的一声砸上刺史肚子,随后又咚咚咚的落到地上滚了好几圈。

陶杯在竹席上滚动的声音不绝于耳,传入每个人的耳中。

令瞧见这一画面的主事,缓缓的瞪大了眼。

刺史瞧见了茶杯运动轨迹,同样表情变得迷茫。

这刺史身居高位,很久没被人如此对待了,这会儿被砸了杯子,愣了好久才反应过来。

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情后,他站起身,捡起杯子朝许珍走过来,沉默片刻,抬起拳头——

主事见状,吓得半死,连忙上来拉扯,大喊:“刺史冷静啊!!员外郎你快跑啊!”

可劝阻有什么用呢!

许珍还是和这刺史打了起来,边挨打边说:“我只是没拿住!就和你儿一样!!没有打人的想法!你凭什么打我!”

那刺史被主事拉的后退好几步,说道:“我官职比你高,打你还要理由吗!”

许珍喊道:“那我阿妹打你家郎君也不需要理由!”

主事在那头咬牙哭骂:“员外郎啊,求求你住嘴吧!”

那刺史更加气愤,又握着拳头往前走了几步,踢翻了脚边的圆桌。

一片混乱之中,祭酒终于醒了。

她表情迷茫的看了好久,坐起身来,费解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主事尚未来得及回答。

竹屋的大门忽然被推开,门□□入明艳阳光,有人踏步走了进来。

许珍依旧在和刺史争论。

两人争执不下,刺史想到自己被莫名其妙砸了杯子,非常不爽,他努力挣开主事的阻拦,喊道:

“你怎么证明你说的是对的??不如直接举剑。”刺史说着,“谁的武功厉害,就证明谁说的有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