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召南这般做,傅思悠本该对他心怀感激,可谁知她的脸色却难看到了极致,眸光幽暗深沉,让人不敢直视。
旁人不知景佑帝,但她却十分清楚。
在他眼中,齐召南这般行为并非是在保全齐家人,而是在保全她!
狠狠的瞪了齐召南一眼,傅思悠觉得自己被气得心口发闷。
依照她对齐召南的了解,他应当不是故意这么做的,但正是因为他的“无心”才更令人可气。
“来人。”景佑帝沉声唤道。
闻声,九殇低着头快步走进永宁宫,“奴才在。”
“将齐召南给朕拉下去。”
“是。”
九殇挥了挥手,便见有两名小太监上前,一左一右的架着齐召南离开。
一时间,宫内便只剩下他们三人。
景佑帝垂眸看着尚在嘤嘤哭泣的女子,忽然丢出一句,“朕便留你到生产之日,若你腹中的孩子是个野种,朕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话落,他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惊惧的望着他的背影,傅思悠猛地瘫坐在地,眼中满是难以置信。
他竟连她腹中的孩子都怀疑上了……
怎么会这样?
走出宫门之前,九殇不着痕迹的回头扫了傅思悠一眼,随即默默收回了视线,心道与我家世子妃玩心眼儿,你还差得远呢!
对比她们两人对景佑帝的了解和心思的掌控,九殇觉得必然是楚千凝更胜一筹。
她不光是猜到了他会如何处置这两位当事人,甚至就连其他无辜的人,她也事先料到了,并且准备了解决之策。
一边想着,九殇一边跟在景佑帝的御撵旁走着。
未等回到御书房,便见低下的人来传话,说是方才押下去的那些宫人里,有一名老太监不知发的什么疯,忽然挣脱开束缚,满宫里乱跑,将齐召南伪装成和尚同傅思悠私下里见面的事情嚷嚷的人尽皆知,如此一来,便是景佑帝再对其他人灭口也无用了。
偏巧,他四处宣扬此事的时候,正赶上俞汉远等几位老臣进宫,听了个彻底,心知以景佑帝的脾气必会下旨处死那些伺候的宫人,是以便纷纷赶到御书房去为他们求情。
好一番谏言,这才让景佑帝只惩处了那名疯癫的老太监。
当然了,若是换作平时的话,这位皇帝陛下才没有那么好说话,可如今满宫的人差不多都知晓了此事,他也不能将所有人都杀了。
思来想去,莫不如卖那些老顽固一个面子。
是以这件事情闹到最后,被责罚的竟只有齐召南一人。
消息传回钦阳侯府的时候,齐敏方才有些好转的身子再次病倒,这一次,病势汹涌,群医束手无策。
楚千凝得知此事时,正在听黎阡陌给她讲兵法,看着冷画晶晶亮亮的眸光,她不觉轻叹道,“齐召南为人优柔寡断又妇人之仁,早晚都得死在傅思悠手上……”
“世子妃,您就这么放过宜妃了?!”冷画仔细想想,她可是并未听说陛下打算如何处置她。
“放过?”楚千凝挑眉,似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话,“自然不会。”
“可是……”
“凡事要适度,逼得太紧反而会适得其反。”
如今,景佑帝并不会公开处置傅思悠,一来是冲着她府中的孩子,二来便是他不想加深宫内宫外的诸多猜测。
一旦处置傅思悠,便等于承认了他被戴绿帽子的事情,想想都觉得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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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0章 阡晚被抓
此事过后,景佑帝必会疑心,傅思悠坑害皇后的其中一个目的,会否就是看中了她治理后宫的权利?
毕竟,今日若是皇后掌管后宫诸事,那定然不会闹出这样大的笑话。
相反,由她自己说了算才便宜齐召南的进出。
旁人听闻后妃与外男勾结,均会觉得这种事匪夷所思,除非是一心寻死,否则的话,谁敢做这般大逆不道的事情。
但在景佑帝眼中,人人都想害他,人人都想着背叛他。
是以,越是令人难以置信的事情,越容易引起他的滔天怒火。
傅思悠如今必会庆幸她腹中有一个皇嗣,如此可保她的性命,可也或许在不久的将来,那孩子会成为她的催命符。
“世子妃,那照您这么说,景佑帝就这么放任她?”轻罗觉得这不大像那位皇帝的行事风格。
“放任……倒也不会……”
至少,他会夺回傅思悠掌宫之权,甚至是架空她。
齐家已经倒了,景佑帝不再需要她这个助力,是以会趁此机会收拾了她。
哪怕她手中仍握有东夷一半的兵权,但只要让她在后宫寸步难行,那一半兵力便等于是摆设,根本半点作用也不起。
若她是傅思悠,便定会在此时寻个得力的帮手。
人选嘛……
似笑非笑的看向一旁认真看书的黎阡陌,楚千凝伸手夺过他的兵书,挑眉问道,“倘或你是傅思悠,你会找谁帮你?”
“凝儿觉得呢?”被夺了书黎阡陌也不急,慢悠悠的喝着茶,老神在在的样子。
“是我在问你。”
“嗯……为夫与你一般想法……”
“……”
结果还是什么都没说。
想了想,楚千凝不甘心的继续追问,“你怎知我想到的是谁?”
“再怎么选也不过就是这三位皇子。”放下茶盏,黎阡陌含笑回道,“凤君荐与她有仇,是以必不在其列,其余两人二者择其一,很容易猜到。”
“好吧……”
明白他说的的确是这么回事,楚千凝也就不再追问。
将兵书还给他,她转头望向窗外阴阴的天色,目光深远。
近来为了装病,她甚至连清风苑都未出去过。
而黎阡陌为了配合她装病,更是连屋子都没出去过。
外祖母派人来送了几次东西,有时是银子,有时是她从前在容家用过的东西,不管值不值钱,也不管大件小件,总之发现了就着人给她送来。
这样持续了几日后,今日用过早膳,楚千凝便着人将自己的嫁妆退回了容家,一时间,引得无数的百姓去围观。
众人只见过退聘的,哪里见过有嫁出去的女儿自己退嫁妆的,偏偏,她就这么做了。
如此行为,大有和容家上下划清界限的打算。
但这当中还有一个岔头,那就是容锦仙。
无论楚千凝和容家老夫人的关系闹得有多僵,她与容锦仙关系亲近这件事人人皆知,是以只要有她在,这层关系便断不了。
为此,楚千凝很是伤神。
直到——
这一日,容锦仙不顾百姓的笑话,难得走出容府登门拜访,却不想在黎家遭到了黎阡舜和黎阡晩的连番羞辱。
楚千凝本就因着退了嫁妆的事情被人指指点点,也不好直接与小姑子和小叔子起冲突。
是以当盈袖哭着跑回容府去找老夫人时,她便怒气冲冲的上了门,接走容锦仙的同时一并同侯府结下了梁子。
对楚千凝这个外孙女也是恨得不行,新仇旧恨加在一起,矛盾便被激化了。
世人皆知容锦仙清高,被人这般言辞侮辱却没有得到楚千凝的相助,她心里怨怪也是自然,加之老夫人的情绪感染,姐妹俩终是生了嫌隙。
因着老夫人大闹侯府的事情,令黎阡陌本就虚弱的身体更加不堪。
老侯爷也发了脾气,先是重责了黎阡晩和黎阡舜,随后还将楚千凝这个儿媳妇罚去跪祠堂。
一时间,闹得鸡飞狗跳。
仔细算起来,自打楚千凝嫁到侯府那日起,众人便猜到了会有这么一日,以至于初时他们夫妻举案齐眉,侯府风平浪静,大家险些以为他们是转了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