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除此之外,想不到别的可能。
“如今他忽然病倒,或许于我们而言,正是好时候。”
“凝儿是说……”
眸光晶亮的望着黎阡陌,楚千凝缓缓的吐出四个字,“皇后娘娘。”
齐妃给皇后喝下的那杯所谓的毒酒,其实里面放的是楚千凝让云落准备的假死药。
她让齐妃忽然接近傅思悠,以此吸引景佑帝的注意,让他发觉她因嫉妒有意毒害傅思悠,进而令他萌生出借齐妃之手除掉皇后打算。
看似是他利用齐妃,实则是楚千凝利用他。
皇后一死,齐妃必死无疑。
但实际上,齐妃本不用死,至于皇后,她则压根就没死。
原本安排皇后假死,他们就需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将人运出皇城,本来还需要再等上几个时辰,但眼下倒是不必了。
趁着景佑帝昏迷,宫中生乱,正是动手的好时候。
明白她的意思,黎阡陌也点头表示赞同。
一旦皇后平安离开皇宫,凤君荐那边便可金蝉脱壳,景佑帝便是想追究也不能追究,一来他如今昏迷不醒,二来再过不几日,官重锦便要到建安了。
届时——
就是北周兴兵而起之时。
战事一起,他哪里还有心思去管凤君荐的行踪和死活。
不过,在那之前还有另外一件事要解决。
傅思悠手中那半块虎符,至今尚无下落……
*
宫中接二连三的出事,先是太后被毒害,皇后娘娘与齐妃也先后丧命,如今就连景佑帝自己都病倒了,令朝臣惊忧不已。
俗话说的好,家不可一日无主,国不可一日无君。
景佑帝再这般折腾下去,必然耽误国事,是以朝臣纷纷推举凤君墨暂理国事。
于公,他是皇子殿下,本就时常奉景佑帝之命处理朝政;于私,他是景佑帝最偏爱的一位皇子,由他暂管国事也能令人信服。
恰好在此时,傅思悠也忽然站出来说话了。
她口口声声劝景佑帝让凤君墨监国,令后者不禁开始疑心。
难道她将虎符给老四了?!
若果真如此,自己再命他监国,天时地利人和岂非皆被他占尽!
想着自己如今病得古怪,景佑帝便迟迟没有松口。
最终——
他竟忽然降下一道圣旨,命二皇子凤君撷监国,暂理朝政。
这道圣旨一下,满朝的文武百官都错愕了。
之前都差点杀死二皇子殿下了,如今怎么又忽然命他监国呢?再则,二皇子远离权利中心多年,他哪里料理的来这些事情……
圣旨已下,众臣便是再有意见也只能忍下来。
黎阡陌在侯府听闻这个消息时,非但没有担心凤君撷大权在握,反而老谋深算的笑了。
见状,楚千凝不禁扬眉,“你倒沉得住气!”
“凝儿不也是毫不担心嘛……”
“我想去俞府拜见俞大人,你要一起吗?”她可没忘,这位世子爷惯会吃醋的。
尽管,对方的年纪都堪比自己父亲了。
“为夫尚有事情要忙,就不与你一同去了,娘子早去早回。”她于东夷的事情在忙,自己于北周的事情在忙,双管齐下,方才得见效率。
“好。”笑着点了点头,楚千凝让人安排了车驾,直奔俞汉远的府上。
路上,想起近来发生的这些事情,她眸中的笑意便一点点的降了下来。
她就知道,凤君撷远没有那么容易甘心……
那人就像是野草,斩之若不除根,便等于白忙一场。
之前宫中出了那么多的大事,始终不见他有何行动,她心下便觉得可疑,时时提防着,果然如今见景佑帝病倒,他便出手了。
早前她就曾与黎阡陌猜测,傅思悠会把“宝”押在何人的身上,竟当真是他!
仔细想想,倒也不难理解。
凤君墨并没那么急着登基称帝,何况他又颇得景佑帝的欢心,只要小心谨慎不触怒了他,这皇位终究会落到他手上,是以傅思悠若选择与他做交易,得到的报酬并不大。
但凤君撷就不一样了……
有了虎符,他就彻底能在朝中站稳脚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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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5章 高谈阔论
楚千凝去到俞府的时候,俞汉远方才下朝回来,正在气愤的和俞夫人唠叨近来朝中的事情,听闻楚千凝登门拜访,他心下不禁生疑。
护国公主……
她来府上做什么?
一想到那个容貌美艳,心机深沉的女子,俞汉远的眉头便不禁皱了起来。
平心而论,他从前对这位公主殿下没什么好印象。
但自从上次从苍族回来,他对她便有些改观。
仅凭一己之力便能扭转局势,便是男子也难做到,可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却做到了,倒是令人钦佩不已。
只是——
太过聪明也不是什么好事,难免让人觉得有些不安。
俞夫人见俞汉远听闻楚千凝来之后就陷入了沉默,不禁觉得奇怪,“老爷,您这是怎么了?”
公主来了,他怎么还不快去接驾呢?
回过神来,俞汉远对视上自家夫人探究的目光,他这才缓缓起身,轻叹了口气才慢悠悠的朝门外走去,心里想着,若是楚千凝因他怠慢而怪罪,倒刚好遂了他的心思。
偏偏,他想错了。
等他不紧不慢的出现在正厅时,便见楚千凝安然的坐在上首品茶,面上未有丝毫不耐烦的神色。
见状,俞汉远的心中不禁有些异样,“……见过公主殿下。”
“俞大人有礼。”楚千凝放下杯盏起身,朝他微微颔首,并未仗着自己公主的身份而傲然示下,言行十分得体。
如此,倒是愈发令俞汉远觉得别扭。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更何况对方是高高在上的公主,他便是再不喜也不能将人赶出去。
“不知公主此来,是为何事?”
“为了劝说大人辞官。”楚千凝开门见山的说道。
闻言,俞汉远大惊失色,“什么?!”
劝他辞官?
她怎么会说出这种话?
大抵是俞汉远眼中的惊愕之色太过明显,以至于楚千凝说完这句话后便不再多言,而是安静的喝茶,似是要留给他反应的时间。
片刻之后,方才听到俞汉远微沉的声音响起,明显带着不悦,“老臣一心为国,如今陛下患病,又怎可弃之而去!”
“大人一心为国固然可敬,却苦了与您相守多年的夫人。”
听楚千凝提到俞夫人,俞汉远的神色明显一变。
他府中没什么乱七八糟的女子,只这一位发妻,二人年少相识,门当户对,算得上是真正的青梅竹马,可惜夫人一直无所出,他这般年纪也没个子嗣,但若让别的女子为他生子,他心下委实不愿,索性便守着夫人了此余生。
一直以来,他夫妻二人琴瑟和鸣,相知相伴多年,可为何公主说,自己报效朝廷会苦了夫人?
国家之事,与夫人何干?
“东夷气数将尽,大人此时不辞官远走,他日必与夫人受战乱之苦。”依着这位老大人的性子,怕是定会直言进谏,保不齐就落得与前世一般下场。
“公主怎敢如此胡说八道!”
“兵法有云,知己知彼,方才能百战不殆。若要知彼,必先知己,我不过是将东夷如今的情况据实相告,何来胡说?”
“这……这分明就是大逆不道的话……”一边说着,俞汉远一边小心的往门外瞟了一眼。
比起他的小心翼翼,楚千凝就淡定多了。
缓缓的放下茶杯,她望着俞汉远正色道,“敢问大人,二皇子才干如何?”
不妨她忽然说起了凤君撷,俞汉远皱眉思索了一番,随后方才回道,“二皇子为人谦厚,善于察纳雅言,处理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