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策之妖孽成双(184)+番外
“凝儿既是这般舍不得我,那为夫便不去了,可好?”
她摇头,忽然憎恨起自己的软弱,“不好。”
“凝儿……”
“黎阡陌,我曾在梦中等过一个人,从生到死,我等的怕了……”她的眸光如死水一般沉寂,失去了往日的光彩,连声音也似是落满了尘埃,“可更让我感到害怕的是,明明曾经经历过那种绝望,可你说让我等你,我还是会等。”
甚至——
是毫不犹豫就像答应你,相信你。
这样没有理智的感情,多可怕……
她缓缓的抬头看向他,黯淡的眼眸渐渐盈满了水光,熠熠生辉,“所以,你一定要回来。”
“好。”
他只说了一个字,却那么有力、那么清晰,像一束光照进了她的心底。
她没说梦中等待的人是谁,但黎阡陌想,那一定不会是他,他怎么舍得让他的凝儿那么绝望、又那么无助呢……
*
原本拿到大皇子府送来的请帖,楚千凝想去容家看看容锦仙,也一并瞧瞧老夫人。
可如今忽然听闻黎阡陌要外出,又走得那么急,是以她便没有出府去。
一边帮他打点行装,一边小嘴不停的叮嘱他要注意这、注意那。
明知道他身体康健的很,眼睛也好好的没有问题,可她心里就是放心不下。
见她如此,黎阡陌也是矛盾纠结的不行。
他既高兴她如此将自己放在心上,却又不忍自己害她如此担忧,两人皆是牵肠挂肚,倒不负“相思”二字之苦。
望着她忙碌的身影,黎阡陌心下一动,忽然伸手将人搂过。
“别忙了,好生陪我待一会儿。”他将头轻轻靠在她的肩上,嗅着她身上的淡淡花香,想了想便将她抱坐到自己腿上彻底禁锢。
想着他明日便要走,楚千凝心里也舍不得,难得将脸贴在他的额间,静静的由他抱着。
真是温馨甜蜜的时候,偏生就有人没眼色的撞了上来。
“启、启禀世子妃……花意浓姑娘在府外求见……”冷画的声音在门外颤颤巍巍的响起,不难听出她内心的恐惧。
大家伙儿都知道世子爷要外出,此刻定抱着世子妃“腻歪”呢,是以谁也不敢上前来触他的霉头,可事情到底还需要人禀报,于是冷画这个最受欺负的就被推了出来。
迫于鹤凌和鹰袂还有轻罗的“淫威”,她只能冒着被自家主子一掌拍死的可能来说这番话。
果然——
她才说完,就听见世子妃急急安抚道,“诶……你怎么这样啊,是我告诉冷画要将花意浓的事情及时禀报的……”
一听这话,冷画吓出了一身冷汗。
好在最后开门走出来的是楚千凝,她便赶紧跟上,唯恐走完了就被黎阡陌给收拾了。
“让她去花厅坐吧,吩咐下人恭敬些,万万不可怠慢了。”如今的花意浓,已非前几日可比了。
“是。”
第166章 共同御敌
楚千凝去到花厅的时候,就见花意浓春光满面的坐在厅中品茶,举手投足间都透着闲适淡雅,明显日子过得不错。
玉容漾起涟涟笑意,她缓步而入。
“花姑娘久等了。”
“请世子妃安。”花意浓放下茶盏,赶紧起身。
“快些请起,不必多礼。”楚千凝扶起花意浓,拉着她的手在自己旁边落座,语气熟稔亲切,“瞧你如今这般神色,便知你日子过得不错。”
闻言,花意浓娇羞一笑,似是有些不好意思,“这还要感谢世子妃的提点,若非是您那日为妾身指了条明路,只怕眼下……”
“昨日之事已过,无须为此神伤。”
“嗯。”
点了点头,齐寒烟柔声道,“今日前来,一为向世子妃道谢,二便是来向您辞行。”
“辞行?!”楚千凝故作惊讶。
“不瞒您说,陛下已命将军不日返回北境,妾身也要随他同行,日后再要与世子妃相见恐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了。”
“好端端的,官将军怎地走的如此匆忙?”
“这……圣心难测……”花意浓面露为难的低叹道,视线扫过轻罗和冷画,随即又收了回来。
见状,楚千凝扭头对她们两人淡声道,“你们先下去吧。”
“是。”
轻罗和冷画先后走出了房中,还贴心的掩上了房门。
待到房中没了旁人,花意浓方才神色严肃的望着楚千凝说,“我听将军说,陛下是恐北周趁乱来犯,是以才忽然命他回去驻守北境。”
话落,却见楚千凝意味深长的看着她笑。
花意浓微怔,不解她为何发笑,“世子妃笑什么?”
“我是在为你感到高兴。”
“为妾身?!”
“嗯。”
眨了眨眼,花意浓还是有些不明白她的意思,“还望世子妃明言。”
“官将军连朝中之事都毫无隐瞒的悉数告知,可见他心里看中你,如此,我自然要为你感到高兴。”
“您是说这个呀……”花意浓的眼中洋溢着幸福的笑意。
其实连她自己也没有想到,官重锦看似强悍霸道,但对她的确不错。
也不知……
这份心思能保持多久。
想到这些,花意浓眼中的笑意便淡了几分。
隐约猜到了她在想什么,楚千凝不觉柔声安慰道,“日后的事情谁又说得准呢,花姑娘与其杞人忧天,不如尽心享受现在,何况官将军乃世之虎将,豪气干云,行事爽利,你须与他一般想法才好。”
“多谢世子妃指点。”
“谈不上什么指点,不过与你闲话家常罢了。”
“您的大恩大德,妾身没齿难忘,日后若有机会报答,定然义不容辞。”顿了顿,花意浓压低声音道,“妾身深知世子妃并非寻常闺阁女子,是以有些事情,不敢隐瞒。”
“何事?”
“妾身原籍,乃是江南沈家。”缓缓的抬起头望向楚千凝,花意浓的眼中盈润着水光,“这一点,您怕是早就知道了吧……”
她并不傻,对方几次毫无缘由的相助自己,足以令她去思考其中因由。
思来想去,似乎也就只有这一个可能。
对视上她的双眼,楚千凝一脸平静的点了点头,“是。”
她猜到了花意浓是要同自己说这件事,否则绝不会连冷画和轻罗都防着,官重锦回北境的事情固然要紧,但不日便会满城皆知,她无须这般遮遮掩掩。
除非——
是比那更加重要的事情。
“那您帮助妾身,可是有何事需要妾身去做吗?”但她不懂,自己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女,能够给她提供什么帮助呢?
“的确需要你帮忙,但不是现在。”
“您……”
“如此贸然的与你说起沈家恐会勾起你心间痛苦的往事,可若是不提,我便无法得知当日究竟都发生了什么。”
“当日的事情……妾身也不清楚……”已经是那么久远的事了,她根本记不清那些细节。
而且,当时她并不在府上,也因此才能逃过一劫。
她只记得自己被奶娘抱着藏在了人群中,站在沈家的大门前看着鲜血流下石阶,无声的流到了她的脚下。
身边都是围观的百姓,差役将尸体一具接着一具的抬出沈家大门,她直勾勾的看着,口中止不住的作呕,最终承受不住晕了过去。
回想起那些,花意浓猛地闭上了眼睛,眉头紧紧皱起。
楚千凝握住她的手,无声的寄予她安慰。
这种感觉,她自己也经历过,很不好受,可比起眼下心中一时的痛楚,明显是被蒙在鼓中不知真相更加难过
“沈家覆灭之事,你心中有何猜想吗?”若她自己选择逃避,她便不会再多言了。
沉默了好一会儿,花意浓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再次睁开眼睛时,她的眼神变的很是坚定,“事发之时我尚且年幼,想得没有那么深,后来才隐隐觉察到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