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策之妖孽成双(564)+番外
如今遏尘不过随意一想,哪知日后竟一语成真!
不过,那都是后话了。
而今好不容易找到了小溶儿,楚千凝也就没去想那么多,只想着她安然无恙就好。
只是……
黎延沧就没那么好说话了。
偷他孙女不说,还暗中给打通了任督二脉,这是没什么事,万一要是有危险他们谁赔得起!
难道南月家的人就这么乐中偷偷摸摸的吗?
前有南月烛偷凝丫头,眼下又有三位长老偷小溶儿,实在令人费解。
“你可别不知好歹,就为了这个小女娃,我与二弟皆损失了三成功力,你竟还要找我们算账?!”南月森振振有词。
“又不是我们求你们给的!”
“忘恩负义!”
这两人一言不合就开打,从屋里打到屋外,倒是也无人理会他们。
南月烟抿唇走到角落里的南月垚面前,压低声音说道,“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她深知孩子失踪后当娘的那种心情,是以绝不会让凝儿再尝,这次是他们任性也就罢了,若再有下次,她决不轻饶。
武功高强又如何,她自有她的办法对付他们。
迎视上南月烟冰寒的眸子,南月垚唇瓣微动似是要说什么,可最终只是点了点头。
也罢……
此事到底是他们思虑不周。
但只要那小不点还是自己的徒弟就好,那他就什么都不担心了。
余光瞥见楚千凝抱着小溶儿眼眶微红的样子,南月垚心头一软。再瞧着黎阡陌和顾沉渊似是在低声商量着什么,他想了想便抬脚朝他们走去。
“今日之事原是臣兄弟三人思虑不周,还望殿下莫要怪罪。”适当服个软,对他们将来有好处。
“长老是老臣了,又是凝儿的长辈,小溶儿的师父,论理我不该多言,只是这次的事实在太过荒唐了,望日后三思而后行。”
“是。”
“咿呀……咿呀……”
令众人感到奇怪的是,就在他们都对南月垚指责的时候,唯独有一个人和他们不同。
只见小溶儿朝他伸出了小肉手,让他抱着的意思。
错愕的看着这一幕,楚千凝甚至以为自己眼花了。
才一日光景,这孩子就和三长老这般相熟了?
甚至……
连她这个娘亲都不要了!
在众人或惊讶、或气愤的注视下,南月垚第一次露出了笑容,毫不犹豫的接过了小溶儿,可就在他抱过她之后,笑容却忽然凝滞。
然后,众人眼瞧着他的脸色从喜悦变成了震惊,再到郁闷,精彩至极。
所有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除了黎阡陌。
淡色的薄唇微微勾起,他无声的笑着,眼底的戾气稍散,面色温润把小溶儿接过来递给了奶娘,“被褥湿了,去帮小殿下换下。”
“……是。”
怔怔的接过小溶儿,奶娘这才反应过来她是尿了。
瞥见南月垚衣襟前的一块“水渍”,奶娘拼命忍住笑意,抱着小溶儿快步进了内间。
回想起她刚刚主动要南月垚抱的情景,大家心里都不禁觉得好笑。
这孩子是故意的吗?
这一路往北周而回,众人的心态都很轻松,大有游山玩水之势。
西秦那边已经传回了好消息,鹰袂假扮燕靖玄再现西秦朝堂,令那些谣言不攻自破。
他只道燕晗生死不明,他无心再眷恋皇位,恐耽误苍生社稷,这才决定退位让贤,非是被燕靖予和黎阡陌联手设计。
如此一出儿后,西秦朝中便再无言三语四之人。
燕靖予亲往北周递上了降书,将西秦疆土双手奉上。
离开北周前,凤雪绮特意去送了他一程。
他已在沂水城的城门口等候多时,此刻见她一袭红衣策马而来,燕靖予的眼前不觉一亮。
“吁——”勒住缰绳,凤雪绮身手利落的翻身下马,快步走到了他面前,“缘何走的如此匆忙,连招呼也不打一声?”
凝眸看着她这一身烈焰红衣,燕靖予不禁在想,大抵日后她和栾廷玉成婚时便是如此模样。
定然极美……
见他一言不发只盯着自己看,凤雪绮不禁皱眉,“燕靖予?!”
回过神来,他不大自然的笑曰,“难得卸下了身上的重担,我急于去放松享乐。”
他本就对皇位没什么兴趣,谋夺江山这种事更是不适合他,若非不愿有负皇兄,他从一开始就不会让自己活得那么累。
要是早些不理朝政四处玩乐的话,说不定会更早遇见她。
凤雪绮非是蠢人,燕靖予眼底的深情她不是看不出,但她却委实无法接受。
她能做的,也不过就是送他这一程。
人生的路还长着呢,她不是那个能陪她走到最后的人。
恐气氛太尴尬,燕靖予便不再多耽搁,随意笑笑便上马欲走,却被凤雪绮拦了下来。她递上素日佩戴的宝剑,语气真挚,“此物赠你,聊表心意。”
“多谢。”
燕靖予口中道着谢,可接下宝剑之后他却忽然拔剑而出,剑锋飞速的扫过凤雪绮的发,一缕青丝缓缓飘落,被他牢牢的攥在掌中。
“唰”地一声收剑回鞘,他竟又将宝剑退还给了她。
“你……”凤雪绮微怔。
“有此足以。”燕靖予扬了扬手中的一截发,笑容得意。
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他扬起马鞭狠狠的抽在了马背上,策马疾行,不多时便消失在了凤雪绮的视野中。
但见远方尘土飞扬,点墨般的人影渐渐消失不见。
他说要游遍这大千世界的千山万水……
凤雪绮想,愿他一壶酒、一竿身,世上再无如他般快活畅意之人!
*
西秦和东夷这一投降,便使楚千凝之前对南月烟所言的办法得以施行。
藩王不可随意被册封,但南凉却有这个条件。
楚千凝正式更名为“南月凝”,为南凉王的正式继承人。至此,世人方知她的真实身份。
虽说她有南凉血统,但如今大陆一统,对这小小“岛国”形成包围之势,倒也不怕对方会犯上作乱。
因此,当南月烟与洛北忧提及此事时,后者欣然应下。
不过……
说完此事后,他便有些欲言又止的望着顾沉渊,斟酌了一下方才继续道,“朕也听闻世子妃已经诞下一女,也已经足月,那不知阡陌他……”
洛北忧的话虽未说完,却足以让在场的两人明白他的意思了。
孩子都已经满月了,是不是得“该上朝上朝、该登基登基”,别耽误他陪媳妇和孩子。
或许是意外于洛北忧的态度,以至于顾沉渊一时没有回答。
最后,还是南月烟迟疑的回道,“此事我会代为转达,不过阡陌他似乎有别的打算。”
“别的打算?!”
“具体的我们也不得而知。”
她也是无意间听到阡陌和凝儿说,好像是寻到了一举两得之法。
既能确保天下安定,又不必事事亲力亲为。
“……朕知道了。”
话是这般应承,但其实洛北忧一点也猜不到黎阡陌的所思所想。他本以为对方野心勃勃,应当很急于施展自己的抱负才对。
如今心愿即将达成,为何反而不急了呢?
而洛北忧心中所想,在不久之后黎阡陌亲自进宫见他后,终于得到了解答。
彼时国泰民安,世间再无东夷、西秦、北周之分。南凉帝变为了南凉王,王爷世袭,仍旧为女子担当。
一应善后事宜都处理得当,洛北忧大赦天下,降下罪己诏。
为帝者,昏庸荒淫是罪、枉杀忠臣是罪,怯懦无为亦是罪,因此他下旨检讨自身,决定将皇位传于他的兄弟洛九天。
这个消息一出,朝野皆惊。
在有些人看来,黎家上位似乎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谁也没想到临了会发生这么大的转变。
幸运的是,洛九天的继位并没有引起朝臣的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