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在古代行商这些年(130)

作者: 手帕望明月 阅读记录

不过略一思索,却还是忧虑:“临州城富庶,城里城外有钱却没处读书的孩子不会少,你这学堂才这么点大,如何装得下这么多人?”

宋菽:“这就看谁能通过我的考试了。”

教育资源放哪里都是珍贵的,有人读得到,有人读不到再正常不过,他只能让更多人有机会读书,却无法保证让人人都能读书。

吴掌柜:“你看这样如何,你既要设立奖金给贫困子弟,不若我出一笔钱给你做那奖金,你给我家孩子留两个免试的名额?”

他家的孩子大字都还不识一个,若要搞什么考试,通过几率不大,他又没买上东郊的房,还是先弄两个名额保险。

宋菽:“没问题。”

吴掌柜心中一喜,他本以为还要费一番口舌,没想到宋菽这样好说话。

“除学费外,你再捐二十万钱给我这学堂,我就留两个名额给吴家子弟。”宋菽道,“不瞒您说,这学堂中的夫子人选已有了眉目,一名原是恒州谢家族学里的夫子,也算当世的大儒,我费了好一番口舌才请到,另一名原是严家的,他的得意门生也会一同前来。”

吴掌柜半晌说不出话。

这宋四郎,可真是……太会做生意了。

这么一番话,他打死不信宋菽是临时想到的,这十万钱一个名额,怕是他早就想好的。而且他知道,他们这些商人之家,要识字不难,缺的是真正有才学的好老师。

他这样一口气请来两位名门望族族学中的老师,这意味着宋家学堂的学生,无论出身如何,都能受到跟世家子弟一样的教育。

为何寒门子弟常常比不上世家子弟?

并不是资质不行,而是世家子弟从小有名师教养,寒门子弟却只能自己摸索,长此以往,当然比不上世家之子了。

这宋家学堂的诱惑力,可太大了!

别说十万钱,就是百万钱,他也肯啊!

吴掌柜一激动,都忘了问那什么图书馆的事,立刻奔回家取了钱来,生怕宋菽会后悔一样。

收下吴掌柜的二十万钱,宋菽眉开眼笑。

这年头书可贵了,他要搞图书馆,没钱怎么行。幸好谢家严家愿意支持他,有这样两个好老师坐镇,不怕他的学堂招不到有钱的学生。

这些学生家长多赞助一些,开图书馆的钱便有了。

*

未等东郊的房子交房,潞临直道便已全线完工。

它从临州东城门外一直延伸至潞州港口,串联起中间五个县城、两个市集和无数村庄。

竣工通行的前一晚,宋菽和阿南骑马,一晚上便从临州到了潞州。潞州港刚好正对着东面,他们刚到时晨光熹微,宋菽靠在阿南怀里眯了一会儿,便听阿南道:“太阳。”

他睁开眼,红彤彤的大太阳已经浮上水面。

许是清晨的关系,被太阳照着也不觉得热,海风吹来,带起一阵阵腥咸粘稠的味道。

“阁……阁下,可是宋四郎?”

日出看完,宋菽跟阿南在海坝上走了两圈,忽然有人搭讪。

没料到这潞州竟然也有人认识他,宋菽点头,与来人回了一礼。

“真的是宋四郎!请受老夫一拜。”话未说完,只见那胡子花白的老者,双手环抱,深深弯腰作揖。

宋菽忙侧了身,并不敢平白受此大礼。

宋菽:“老先生可是认错认了?在下临州宋菽,与先生仿佛并不相识。”

“阁下确实不认识老夫,但老夫却久闻阁下大名。”老者道,“我乃潞州州牧,陆闻。今日潞临直道便要全面通行,老夫实在感慨,没想到在这里见到阁下。阁下修路实乃大义之举,惠泽的是潞临两州的百姓啊。”

老者一身布衣,头戴斗笠,若不特别说明,确实看不出竟然是一州州牧。

宋菽拱手:“大人过奖了,宋菽不过是做了力所能及之事。”

见他如此谦虚,那老者心里对宋菽更是高看了几分。这时恰好几艘货船进港,老者便与宋菽聊起了海运,宋菽对此研究不多,但得益于上辈子的见识,也提出不少新鲜可行之法,惹得老者对他更是欣赏,力邀他与宋阿南到府上用膳。

宋菽和阿南昨天晚上就出来了,一路上也没吃什么,陆州牧又盛情相邀,令他们不忍拒绝,便随他去了陆府。

陆府的外观与陆闻本人一样,其貌不扬,里面则别有洞天。

他将宋菽他们带到院子里一处凉亭用膳,亭子被园林包围,很是赏心悦目。

景色好,食物也很好吃,只是陆闻与宋菽越聊越觉投机,竟然主动提起了自己年方十六,待字闺中的小孙女。

宋菽应付着,心下警铃大作,可这饭才吃到一半,又不能找理由开溜。

宋菽咬了口干点,用脚踢踢宋阿南,让他快点想办法。

阿南也不知道明白了没,竟然还老神在在地喝着茶。

陆闻不知道他什么来头,看他沉默不言地跟在宋菽身侧,只当是个得用的手下,所以也没多跟他说话。宋阿南本就不爱应付这些事,人家不跟他说话他倒挺开心,一口茶一口干点,专心享用着美食。

宋阿南吃掉一块绿豆糕,又给自己添了点茶。

忽然,他的脚被狠狠撵了一下,他放下茶杯,一脸疑惑地看宋菽。

陆闻说要方便一下,暂时离席了,宋菽瞪着宋阿南,气得都快鼓成了河豚:“你吃得很开心啊。好吃吗?”

宋阿南点头,虽然他更喜欢宋菽做的,但这家的也不错。

宋菽:“既然好吃,那你便留下吧。这家人正好还缺个孙姑爷,我看你正合适。”他脸上挂着笑,最后几个字却是从齿缝里逼出来的。

宋阿南吃不下去了。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宋菽生气了!

“不好吃。”宋阿南立刻放下点心,茶也不喝了,面不改色地说起瞎话。

宋菽:“不好吃吃这么多?刚才我们说话听见没?”

阿南点头。

宋菽:“听见了?听见了你没反应?我们说什么了?”。

宋阿南费力思考了一番,刚才坐下的时候,他们似乎讲到瓷器,便答道:“瓷器。”

宋菽:“我真怀疑你这耳朵是瓷器做的。你不是听力很好吗?我在房间里跟人说话,你门外听得一清二楚,怎么这回人家就在你跟前,你什么都听不到了?”

因为在别人家里,宋菽声音压得很低,但语速飞快,宋阿南被他说得懵了。

片刻后,宋阿南才道:“你说话……好听。”刚才都是那老头在叨叨叨,说的也都是他不懂的海运贸易,税赋什么的,有什么好听的。

在家时常能听宋菽跟人谈论生意,那才好听。

“你……”宋菽不知道该生气还是高兴,宋阿南这是在成心撩他?

不管了,他听见有脚步声渐行渐近。

宋菽揽过宋阿南的脖颈,飞快亲了一口,又转身坐好。

那脚步声明显一顿,待宋菽又喝了两口稀粥,陆闻才从树木后走出来,脸色有些古怪。

他瞄了眼宋阿南,只见这年轻俊俏的男孩唇上红红的,脸上也通红一片。

原来不是手下。

陆闻心想,难怪他们只牵了一匹马。

不过男儿三妻四妾不算什么,宋四郎不过爱好特殊些,养上个把男宠寻个乐子罢了。他倒不会因为这种事而说宋菽什么,只是自家孙女那事,还是算了吧。

陆闻假装自己没提过孙女的事,跟宋菽又聊起茶叶。

宋阿南听了两句,不知道自己被人当成了男宠,只觉得不过说说茶叶而已,宋菽有什么好生气的。不过他的嘴唇真是软,刚才才碰了一下,一点也不满足。

惦记着这些,宋阿南有些食不知味了,一会儿用膝盖敲敲宋菽的,一会儿又给他夹块绿豆糕,恨不能在脸上写道:快点吃完,我们走!

陆闻不知道他们私底下的事,只道这木讷的男宠终于懂得服侍主人吃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