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知黎哪能要一个小孩儿的钱,伸手要还回去,简予池立马说:“这钱是我这一年做家教赚的,跟家里一丁点儿关系都没有。”
“你别嫌少,等以后我上班了,我送你更多。”
简予池这话说得有意思。
要是理所当然,不要就是嫌钱少。
温知黎一肚子拒绝的借口全给简予池堵死了,她拿着卡端详了几秒,转而问:“这里面有多少钱?”
卡在温知黎手上,多少钱她迟早会知道,没有说谎的必要,简予池如实回答:“三万多。”
这下轮到温知黎震惊。
“你这么能赚?”
简予池从小不愁吃穿,花钱大手大脚,标准的公子哥做派。
他花三万块钱很正常,能赚三万就非常不正常了。
潼城这边做家教最高也就80块钱一小时左右,温知黎粗略估计了一下,简予池至少同时打了三份工。
真是为难这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少爷了。
简予池挑眉,没提兼职多累的事儿,只说:“这算什么,明年你生日我翻倍送你。”
温知黎心里五味杂陈,连带着这张卡都变得沉甸甸起来。
——
钟献这几天的日子过得苦不堪言。
自从大老板那天接完顾医生电话,黑脸从公司离开后,第二天再上班,就变成了一个罗刹鬼。
保创上上下下都恨不得提起一百二十分的精神做事,唯恐出错丢了饭碗。
谢从述把心思全扑在了工作上,吃住都在公司。
老板带头做劳模,下面的员工更不敢懈怠。
于是保创大楼,连着一周都是不分昼夜灯火通明。
同行看在眼里,被激起忧患意识奋起直追,也跟着加班。
这直接导致西四门金融街,有了一周不熄灯的罕见景象,甚至上了当地新闻。
还被媒体戏称为:这是潼城经济高速发展的一个星期。
不知道是不是谢从述的工作精神感动了上帝,就连一直没谈下来的收购环洲设计院的事儿,也有了进展。
保创每年开的楼盘不少,设计这块一直是外包给设计公司。
去年某个楼盘设计出了不小的岔子,直接导致交房日期推迟了将近半年,让保创损失惨重,险些成为业界笑话。
有了前车之鉴,谢从述接手保创后,下定决心要把设计这块也握在自己手里。
结合市场部的调研结果,最后锁定了环洲设计院。
收购足足谈了一个多月,院长一直端着架子不肯卖。
这猛地松口,还是因为院长投资失利,让设计院有了个不小资金缺口。
这时保创递过来的收购计划,无疑于是雪中送炭,他再没有拒绝的理由。
保创的法务部门办事效率高,合同流程走得很快,短短一周,谢从述就成了环洲的幕后大老板。
谢从述要的只是一个绝对话事权,人事上没做任何调动,依然让老院长管理着设计院。
设计院业务照常进行,只是一切项目以保创为先。
这天下午,离下班还有一小时,不少员工已经自觉拿起手机定外卖。
按时下班是不可能的。
老板在员工在,这辈子都不可能按时下班的。
外卖点一半,公共邮箱突然有了一条新通知。
是大老板的总助钟献发出来的。
【鉴于这周大家工作辛苦,谢总让大家今天提前下班,车费公司报销,谁加班谁扣钱。】
保创瞬间沸腾。
被奴役了一周的打工仔们感动得差点老泪纵横,抱着对大老板又爱又恨的心情,欢天喜地下了班,准备回家睡个昏天黑地。
员工们走得差不多,大楼渐渐安静下来。
高速运转一周的脑子突然消停下来,谢从述又开始感到烦躁。
眼前全是温知黎跟那个男人出双入对的画面。
钟献拿着一叠简历,敲门走进谢从述办公室。
谢从述靠坐在皮椅里假寐,听见脚步声,眼睛也没睁,疲倦开口:“说。”
钟献把一叠简历放到谢从述面前,恭敬地说:“谢总,环洲新招了一批设计师,这些是被选进设计一组名单,廖院长请您过目。”
设计一组是环洲的招牌,出过不少代表作,收购后,一组更倾向于为保创的项目负责。
也难怪廖国才这个狗腿子要给谢从述看看。
看名单是虚的,表忠心求个新老板重用才是真的。
谢从述放下搭在办公桌上的腿,兴致缺缺拿过简历翻了两下,到第三页的时候看见了温知黎的照片。
手上动作顿住,没有再往下翻。
钟献小机灵鬼上身,在旁边小声补充:“温小姐履历过人,廖院长很器重她,没有复试就让她进了一组,已经走完人事合同,明天会正式入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