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国太子的婚事,怎么能算是情情爱爱的小事?何况你是我哥,你的婚事就是家事,家国常在心中我难道错了?”说完何惟伸手去拿他的玉簪,“给我看看。”
“别动。”何方宝贝地把玉簪收到袖子里,“不给你看,你毛手毛脚的。”
何惟了然地一笑,也不跟他多说了,背在身后的手一伸,手里一沓画像就怼到了何方面前:“喏,说起来关心你终身大事的还是母后更甚些,收集了一堆各家好女儿的画像要给你挑,这是我方才从她宫里偷出来的,不如哥你自己挑吧。”
何方一怔:“这……母后没有跟我说过这事儿。”
何惟耸了耸肩:“这我就不知道了,反正都是打着给太子选妃的名义送来的,你慢慢看吧,估计你的心上人不会在这里。”
何惟说完把一沓子画像放在石桌上转身踏着月色回去睡觉了,走之前丢给何方一个幸灾乐祸的笑。
何方无奈地摇了摇头把桌子上的画像拿起来一张一张地看过去,每一张画像上的女孩都不同,或明媚或娇羞,眉眼带笑或是温婉大方,不可谓不美,但没有一张像她,不只是美,还带着浑然天成的无畏,举手投足一派潇潇洒洒,惊鸿一瞥让人过目不忘。
耳边忽然传来一声轻笑:“原来太子殿下就是这样惦记我的?”
作为游逛在梦境里的旁观者何方急急地在心里喊着:“不是的,这位姑娘,你肯定是误会他了,这个太子刚才还拿着玉簪思念你呢!什么玩意儿这么狗血,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赶上人家拿着一堆美女画像时候来,电视剧都不这么演了吧?这不是吵架分手老死不相往来一条龙近在眼前了么!”
但还没等他急完,眼前的场景突然变了。
仍然是古香古色的街道,但又似乎跟之前的那种古香古色不是一回事儿,大概是建筑风格不一样?何方也有些懵,毕竟他是个历史成绩一直都勉强徘徊在及格线上的纯理科生,对于眼前的一切他只能敏感地感觉到也许是年代有些不同。
一户看上去挺土豪的府邸里站了一个青年男人,一身风骚的大红衣袍看得何方有些不舒服,这人突然转过身的时候何方简直想把鞋脱下来拍在他脸上,但这个梦里他可能是一屡透明的空气,别说鞋了,现形的话可能连衣服都没得穿。
红袍男人一脸邪魅的笑跟吴乐如出一辙,过分好看的脸也颇有辨识度,只是他虽然笑着,但眼底带着期待的光,对着院子里的门不停张望着,不知道过了多久,正午的阳光打在他身上,晃得红色的光更加刺眼,但他始终在哪儿,目不斜视地盯着门口。
“看什么呢?”身后突然出现一个白衣的姑娘,一壶酒从她手里飞出去冲着红袍男人的脸砸了过去,红袍男人笑着接住酒:“我等你好久了。”
白衣姑娘扬了扬下巴:“愿赌服输,酒给你带来了。”说完就要走。
红袍男人急急忙忙去拉她:“怎么才来就要走!这么好的酒我一个人喝岂不是可惜。”
白衣姑娘轻轻地闪身躲过了他的手:“怎么,做王爷还没人陪?我看你这院子外面来来往往的丫鬟小厮比这树上开的合欢花都要多,还找不到人陪你喝酒吗?”
红袍男人也不生气,只朝着她招了招手:“你来,我做了东西给你,看看你喜不喜欢。”
白衣姑娘没动,只见那个红袍男人一阵风一样跑进屋里,又一阵风一样跑了出来,出来时带出了一阵“叮叮当当”的清脆响声,手里竟然是一串琉璃风铃,红袍男人很得意地把风铃递过去:“这是我做的,用了上好的琉璃亲手磨的,送给你。”
何方眼前忽然又陷入了一片黑暗,什么都看不见,只是意识却好像很清醒,他清楚地回忆到以前梦境里白衣姑娘在小摊前对着风铃若有所思的样子,何方愤愤地想:“这个姑娘怎么可以这样呢?拿了别人的风铃去送人骗人感情吗?除了夜闯太子殿也会突然出现在别人的院子里跟别的男人把酒言欢吗?那又为什么要去招惹那个痴心的太子呢?”
愤愤不平后又有些委屈,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竟然闪过这样一个念头:“那我又算什么?”
这个念头一出现就像一根涂了剧毒的钢针一样戳进何方心里,让他难受得想蜷起身子,意识也越来越模糊,只有那句“那我又算什么”一直回荡在脑海里浑浑噩噩地啃食着他的理智。
“何方!醒醒!何方!”
迷迷糊糊地听见一个焦急的女声在叫他,像是一把锋利的刀划破了黑暗的一角,露出些许的光来,是谁呢?
“何方!”
哦,对了,是蛟蛟吧,她一定是买了菜回来叫他吃饭了,她真的把自己报的那一串菜名都做了吗?可是还想再睡一会儿,黑暗再次袭来,再睡一会儿吧,就这样一直睡吧,别再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