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辛夷的胆子显然比他想的大很多,脸不红气不喘:“沈贵妃唤我过去叙话,表...八殿下不知怎么也跟了过来,跟我说了些有的没的,这跟你有何关系?”
陆衍见她理直气壮,好看的眼睛微眯,面色更冷:“你们二人年幼相识,老八当年还在侯府住过几日,那时沈贵妃就有意玉成你们的好事,你们二人婚约在先,又瞧准时间你侬我侬的幽会,倒是我打搅你们了。”他看到老八和她说话之后,立刻着人打探了两人之事,果然有些干系。
沈辛夷挑起黛眉正要发火,但转念一想,小替身这明摆着是吃醋啊,这该有多么爱慕她才敢跟她发这么大的火儿?!
她想到这里,便把原本要说的话咽了回去,缓和了神色:“你这是在吃醋?不管别人如何,你都是我的夫君,谁也越不过你去,再说我和八殿下也没什么。善妒可是七出之一,也只有我才能容得下你这个妒夫了。”她可真是太宽厚大度了,这世上还有比她更好说话的人吗!
陆衍见她一脸自我陶醉:“...”
他怒道:“你够了,我没吃醋。”
吃醋的人都说自己没吃醋!沈辛夷见他脸色不善,越发温和,甚至伸手握住他的手:“好了好了,没吃醋你气什么,你现在不还是我的夫君吗,我又没休你,快从西殿出来吧。”
陆衍脸色忽青忽白,面无表情地抽回自己的手,沉声喝道:“来人,把太子妃请出去!”
沈辛夷见他还敢来硬的,冷声道:“你还敢蹬鼻子上脸!想和我分房睡,做梦!我就是强上了你又能如何?别忘了你的身份,你的唯一作用就是伺候我!”
幸好殿内无人,陆衍的回答只有一个,‘砰’地一声把门关上了,差点把她的鼻子撞断了。沈辛夷捂着鼻子眼泪汪汪,真想踹开门冲进去把他按在地上狠狠揍一顿,但她的教养让她做不出来撒泼跳脚的事,只得悻悻地捂着鼻子从西殿出来。
她才进了东殿,立刻高声叫道:“阿姆阿姆,我鼻子疼!”
张媪见她这样吓了一跳,忙取来热巾子给她敷着鼻子,又煮来鸡蛋给她敷着,忙哄哄折腾了半晌,她才扶着沈辛夷坐下:“您怎么了?殿下打您了?”
“他敢!”沈辛夷噼里啪啦说了一遍,恨声道:“不知天高地厚,非得给他个教训才行!”
张媪:“...”
她捂着鼻子想了想,忽然眼睛一亮,狂傲一笑:“阿姆,你去花楼里给我找几个头牌姑娘小倌,我要让他知道,除了他,我可不止他这一个男人!”
张媪:“!!!”
这会儿讲理别想讲通了,她捂着肚子‘哎呦’一声:“不知早上吃了什么,现在难受得紧,娘子去帮我寻个大夫来看看可行?”
沈辛夷对阿姆还是很关心的,忙扶着她坐下,又请了女医官来给她问诊煎药,张媪生怕她一个想不开跑去逛勾栏了,一直拖着她直到天黑。
花姑娘没了,花小倌也没了。
她心有不甘,命人给陆衍送了本书过去。
她是太子妃,又是沈侯爷唯一的爱女,金牛卫不敢得罪,何况只是送东西而已,他检查之后,便帮她把东西传到了西殿。陆衍低头瞧了眼封皮:“女诫?”
封皮上的女字用朱笔打了个大大的红叉,在女字旁边,用端正飘逸的字体写了个男字。
《男诫》
陆衍:“...”
......
沈辛夷决心冷一冷,要让他哭着来求自己宠幸他!
两人就这么冷战几日,转眼就到了回门的日子。一般人家都是成亲第三日回门,宫里规矩大,事情又多,把回门的日子定到了七日,张媪劝道:“您不让太子陪着独身回门,若是传出去,定然有不少人要明里暗里的笑话您,你还是去劝劝太子吧。”她怕自家娘子受小人言语。
沈辛夷满不在乎:“阿姆放心,过几天太子就会哭着来求我了,我现在才不见他呢。”
张媪:“...”
她见死活劝不通,只得无奈扶着她上路,宫门外备好了太子妃才能乘坐的鸾凤车辇,周遭还放着太后皇上准备的回门礼,可见皇上太后对她还是看重的,总算没有太失颜面,张媪稍稍放心,扶着她的手上了鸾凤车。
回门路远,大概是因为上回遇人设陷,这回派来的护卫足多了一倍——都是羽林军中的精锐,沈辛夷一路走的平平静静,沈修远和周氏早已在门口等着了,周氏见女儿身后没有太子跟着,面色猛然一沉,又见她身后排场盛大,脸色这才缓了缓。
虽然只有短短几日,周氏却已似几年没见过女儿,搂着她就要掉泪,勉强忍了忍才忍住了:“我儿,这几日过的可好?太子怎么没与你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