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逼我去宫斗(重生)(116)
燕澜敛眉,以手为她梳发,低声道:“自古做皇帝的,对付武将向来干脆,可就怕文人手中的那支笔,煽动国之根本。”
“若不是因着拿捏了他的部分人手、得了证据,又一举拿下他与他的党羽,将他造出的名望一举掀翻,才是余毒跗骨,日后少不了头疼。”
虞令绯点了点头,带着青丝在他手中滑过,她声音轻柔:“天下为重,到底是要取舍,所幸还给了他们新的机会。”
“此番,定是极公正的会试了。”
燕澜颔首,两人默默无言,却自有一番自在与默契流淌。
少顷,燕澜启唇道:“此次处决,柳家尚有个柳才人在宫中。”
虞令绯抬眼看她,长睫轻颤:“入了宫,便是皇家人罢。”
燕澜慢慢道:“起初朕便想着,宫里只有你也就够了。”
“不若趁着此次机会,一同送出宫。”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大结局。
第53章
乍闻此话,虞令绯不可思议地坐直了身子去看燕澜,燕澜俊美的面容上却毫无玩笑之意,他仿若话家常般说起此事,眸子里却是认真与承诺。
与燕澜同床共枕如此久,虞令绯已然能从他放松的神态、适然的表情中窥出真假。
便是朝上最擅逢迎的大臣,也不会比她更了解大煦之主。
这种熟稔时常让虞令绯暗自惊心,从何时起他们竟有了相濡以沫之态,比起从前轻易的情动更弥足可贵。
燕澜把她的右手抓到自己掌里把玩,他轻巧揉弄着虞令绯软软的手,又重复了遍:
“宫里只有你便够了,此事朕会安排妥当的。”
虞令绯压抑着心里纷杂繁乱的思绪,问燕澜:
“色衰而爱驰,皇上就不怕以后——”顿了顿,她又给燕澜指了一条退路,“便是宫里现下的,皇上想放出去也就罢了,可轻易便说只要臣妾一人,说的是现在只一人罢。”
燕澜气她装聋作哑,捏了捏她的小拇指出气,眯眼道:
“朕非是重欲之人,否则也不会在幸了你之前从未碰别的人。”
“非是她们毫无可取之处,但自朕幼时见的宫里女子,都揣着一颗虎狼心,披着美人皮,一眼看去眼花缭乱,再多看一眼,便觉是红颜枯骨。”
虞令绯忍不住道:“宫里也有纯然的,以后也会有单纯天真的。”
燕澜笑了,仿佛是从泉眼里滚出来的最清亮的甘霖,竟难得地让他的俊美盖过了身上的威仪。
“以后不会有了,因为宫中不会再进人。”
“现在的或许尚有稚子之心,也敌不过你珠玉在前。”
品貌上又有何人能及自己的贵妃这般?
虞令绯看着他的笑颜,脸上发烫,任谁被这般俊美儿郎含情款款注视着,说自己如珠如玉,都是要脸红的。
即便他们已非初见。
虞令绯的心已砰砰在跳,按耐不住,肚子里的柔肠百结也被这股子甘霖化成了糖丝儿。
她臊地偏过头,生怕空欢喜一场的担忧尽数化解了,涌上来的是羞意与爱娇。
“皇上莫不是刚吃了蜜饯,趁着嘴甜来哄我呢。”
燕澜哑然失笑:“景阳宫的蜜饯么,恐怕也只有爱妃你吃着觉得是甜的。”
牙都要酸倒了。
“偏你主意多,朕说了恐怕你也不敢轻信。日后的日子还长,且看着罢。”
君子一诺,重于千金。
金口玉言,重逾九鼎。
虞令绯信他。
虞令绯未能再见着柳语珂一面,只听章婉莹跑来跟自己说柳才人过两日要去青隐庵为皇家祈福了。
且不同于段含月那般还有点面子情,是封了妃去的。
柳才人是削发为尼,常伴青灯古佛。
明眼人都知晓这位柳姓嫔妃是因着父亲的原因遭了皇上厌弃,众臣也没谁不开眼地为她求情。
去送她的只有程曼妮。
程曼妮轻轻撩开帘子,一举一动莫不娴静文雅,脸还是那张脸,却如同换了个芯儿一样。
柳语珂看着她,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她的下巴仍是昂着的,却少了些底气与丰润。
程曼妮抚唇一笑:“柳姐姐,妹妹来送你出宫了,今儿还是个艳阳天呢。”
柳语珂僵着张脸,看程曼妮自顾自给自己倒茶喝,半晌开口,艰涩道:“这才是你的真面目?”
随后的话有了开头,便顺畅地一口气全倒出来了:“眼下我失了身份与倚仗,你便来作贱我?是了,你不情不愿地任我驱使了这许久,遭我害了一辈子,也是要恨我的。”
说到这,她面上浮出一丝奇异的笑,“可现下我好歹能去青隐庵,而你却要在宫里蹉跎一生,说到底也没比我强到哪儿去。”
程曼妮寻了个凳子坐下,还好兴致地摸了果子吃着,慢条斯理道:“姐姐说的哪里话,看人看心,柳家的傲骨灰飞烟灭,遭世人唾骂,想必姐姐的脊梁骨日日夜夜都发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