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过来戴钻戒(100)
“但是,你那点儿感情,对仲夏来说太单薄了。想想今天,今天谁来了?……妈说仲夏没吃饭就走了。她为什么走,你总该知道吧,你不是在乎她么,请问你为她做了什么?”
楚弃凡怔住,愣愣地看着楚燔。
“牧国平前后两个老婆,这谁不知道。他占着道德制高点,对本来就没工作的前妻和前妻的女儿也是够冷血的。小姑娘当时都高二了,念书念的好好的,牧国平生生的砍掉她的学费,让她当着全校人的面被赶走,你能想象她有多委屈多难过吗?”
楚弃凡长叹了一声。
楚燔接着道:“仲夏脾气好,心眼儿也好,但她还没圣母到对牧国平两口子礼貌有加的地步。你可能还不知道仲夏的妈妈有多惨。
“牧国平、于珍珠,外加一个你亲热地叫着‘师妹’的牧珮雯,杵在这厅里……你觉得仲夏扎心不扎心?
“所以她走了。她走的时候是什么心情?回去之后又是怎么想的,这些,难道你没概念?而你继续和你的珮雯师妹说说笑笑,妈说,你们一起去海边散步了。”
楚弃凡低声道:“我能怎么办呢?如果我丢下客人追出去,珮雯的父母会更加厌恶她,而珮雯父亲做了什么,也和珮雯没有关系啊。”
“不是非要你丢下客人追出去。至少体谅一下她的心情,给她点安慰。”
“我后来给夏夏打电话了。”
“她接了么?”
“接了。”
楚燔抽着烟。看楚弃凡的样子就知道仲夏怎么答复他的安慰了,无非“我就是有点累,没大事儿,弃凡哥你别多想”之类的。
仲夏是绝对不会责怪楚弃凡的。以她的想法,谁也没义务替她和牧国平夫妻作对。
也确实是这个道理,这女孩儿清楚得很。仲夏倒有可能对楚弃凡道歉,她觉得让楚弃凡和姚敏尴尬了。
她会一个人难过,自我排遣,就像刚才那样。但是很快她就会重振精神,继续开她的小店。这是个不甘屈服命运的、内心强悍的姑娘。
楚弃凡和牧珮雯的的确确也是很要好的。所以即便他安慰也安慰不到点子上,而仲夏也不会选择对楚弃凡倒苦水。
楚燔赖得再说,不过看楚弃凡的表情,刚才几句提点也够让他领悟了,就道:“好了,去睡吧。认真想想我的话,别再让她为了你受伤害了。”
匹夫无罪,怀壁其罪。五年前,在国锐银行,仲夏给楚弃凡打的那个视频电话,给她自己带来多大的灾难啊……
一点一滴的,他找到的证据,统统指向他的推断。
楚弃凡猛地抬头:“你什么意思?!”
“这还要问我?我不相信你看不出来牧珮雯对你啥想法儿。
“你自己也说,你和仲夏一起长大,那么,你这位师妹必然也是不离你左右吧?你仔细回忆回忆,聪明怜俐的师妹有没有挤兑过她?嗯?……有,是不是?你觉得那不叫伤害?”
楚弃凡在钢琴前坐了下来。
过往的一幕幕太多太多,他周围总有无数女生围绕,牧珮雯是怎样对待夏夏的,她和她的闺蜜们你一言我一语,说过什么嘲讽挖苦的话……
他还记得他某次过生日,正为夏夏弹着琴,牧珮雯带着几个女生过来,闹着要他合奏……
夏夏就默默地走了。
那时,他一样地忽视了,继续陪着牧珮雯她们。
夏夏受的委屈,不能不说是因为他了,但她事后一句抱怨也没有,对他一如既往地亲热。
他,竟然也就习惯了……
楚弃凡单肘撑着琴盖,扶住了额头。
瞧这顿悟了又痛心的样子。楚燔有些烦躁,抽完了烟,把烟头在烟灰缸里按灭。
“行了,别想了。以后再说以后的事。”
楚弃凡回忆着道:“今天,珮雯在的时候,夏夏摔了一下。我在跟前看着呢,珮雯没有推她……”
“怎么摔的?”楚燔打断了他,“妈没告诉我这个,仲夏也没说,是怎么回事?”
楚弃凡就说起白天三个人听琴的事。
“……就是我刚才弹的这支。我没注意夏夏在做什么,但是我知道珮雯没和她坐在一起。
“弹着弹着,我听见刘飞惊叫,抬头就看见夏夏倒在刘飞身上了,我马上走过去……
“夏夏脸色煞白煞白的,好像有点儿抖,我以为她感冒了,她也是这样说。
“只是忽然不舒服,至少今天这次和珮雯没关系吧。珮雯不可能,也没必要当着我的面,把夏夏……”
楚燔紧紧盯着楚弃凡的嘴巴,不放过那里流出来的每一个字。
《瓦妮莎的微笑》。仲夏忽然昏倒。脸色苍白,难受……
没有谁比他更清楚那是什么感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