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觉得向晚那孩子真可怜。
江睿放开老太太,就躺在枕头上看着天花板:“她那时候恨死我了,躲我,跑了,业务也不跟我的了,手机号码也换了,我为了捏死她,奶奶,我损失了一千万,我从来没做过这么缺心眼的买卖,还不是因为喜欢她吗?我把她强留在身边两个多月,她从来都不说爱我。后来她终于照片出来的前一天对我说了,奶奶,我当时就觉得我熬到头了,我真是熬到头了,我苦尽甘来了,我终于看到阳光了。结果我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向她表白,她还是能这么狠心的扔下我,奶奶,一直都是我一个人在努力,就算爷爷软禁她,我还是私下里偷偷在查她在哪里,她根本就是个白眼狼,她看着我这么认真这么辛苦,她一点也不帮我,我反抗家里这么久,她却躲在另一个地方,才这么短的时间,她就把我给忘了,我都病成这样了,她居然说我们不合适。奶奶,我真是心都凉了,你说说,我怎么就这么失败啊。”
老太太抹着江睿眼角的眼泪,伸着手去擦江睿眼角的眼泪,轻泣道:“睿睿,咱以后找个更好的,找个更好的,咱不难过了,不难过了啊,乖。”
=====99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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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江睿跳楼也不关你的事(6000+)
江睿拿开老太太的手,翻了个身,把被子拉了拉,捂住心口,双手紧紧的攥着被子,闭着眼睛摇头说:“不找了,不找了,这女人真是把我伤透了,我这辈子对女人都绝望了,你们打电话给她,叫她来见我最后一面。。我是叫不动她了,她总是骂我禽兽,她终于得逞了,可以逃离我的魔掌了,等我死了,她就解脱了,我再也不会缠着她了。”
老太太的心疼得说不出话来,布满皱纹的手,轻轻的抚着江睿的肩,一摸到那肩膀,更觉得心疼厉害,都瘦成什么样了。
老爷子训斥:“江睿,你是个男人,为了个女人这么要死要活的,我们江家没你这样的孬种。”
老太太转脸瞪了老爷子一眼,年纪虽大,但腰杆子,身子健,嗓子里喊出来的话也是字字铿锵:“你吼个什么劲?你还要吼个什么劲,不想呆在这里都给我走!以后我们俩婆孙相依为命,不要你们管,都走!!!”。
江睿松了松手,低眉看着站着床尾的老爷子,揶揄道:“敢情你们还没给我的户口本改属性啊?这几天我还以为你们已经把这事给办妥了,现在你们满意了,向晚终于如愿以偿的抛弃我了,你们满意了吧?”
江来源和老爷子知道江睿心情不好,都不吱声。
江睿看着窗外,悠悠的说道:“从一开始她就铆着劲的想从我身边跑开,终于在你们的帮助下,她得逞了,你们真是我的亲人,真是我最亲的亲人,你们要从我身上挖肉,一刀刀的挖,反正你们干的事也没把我当成江家的人来整,改个姓还这么拖拖拉拉的,还有没有一点江家人的作派啊?”
老爷子觉得心头一痛,声音都有些打抖,真想断绝关系了?“你……”
江睿鄙夷的环了屋里站着的江来源和老爷子,冷嗤了一声:“别在我面前作出一副心痛的样子,你们要的不就是看到我这个样子嘛,想让我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从小到大都要苦,从小吃饭七分饱,穿衣七分暖,上学走路,骑车,坐公交,发洪水也不给家里的车接送,上大学零花钱自己去挣,我苦得我都快三十岁了,你们还是见不得我快活,一天也见不得,巴不得我天天生活在水深火热当中,然后铆着劲的去做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然后给江家争光,长脸。”
江来源皱着眉,不敢吐出气,他就这么被自己的儿子教育着,不是江睿,江家哪个不是这样长大的,他和大哥,后来他们都有了孩子,就连最玩世不恭的江锋,也是这么长大的,若说苦,几个孩子哪个又真的苦了,个个都是人精,老早的时候就知道从别处去弄钱来花,手段是五花八门。读书的时候,除了不准配车以外,哪有过过苦日子?
吃饭穿衣,那是遵循了以前老人的话,说这样的孩子带出来抵抗力好,身体棒。
江睿给自己头上又垫了个枕头,深陷的眼珠子依旧看着窗外,“陆启帆跟我说,我再喜欢向晚,也不能和家里闹,家里两个老人年岁大了,闹出个好歹来,后悔一辈子,那样就算和向晚在一起了,我也幸福不了。我就听着姓陆的这小子说话挺中肯的,我就熬着,我没想跟你们闹了,我就想自己把向晚的地方查出来,查出来,你们不同意我见,我不见就是了,我偷偷的去见见她,也行,能见到就行。你们哪天高兴了,再把她放出来。我都由着你们。”
“现在好了,她终于不要我了,她连跟我说话都懒得说了,听我都胃穿孔了也不来了,你们真真的是我的亲人,我现在是不去逼你们了,我逼你们干什么,我身上的骨血都是你们给的,非要我削肉削骨的还给你们,我这副鬼样子也还得差不多了。你们也该知足了,我这二十八年,没给江家丢过什么人,也给江家长了不少脸,你们也该知足了。看到我被自己千辛万苦才抢来的女人抛弃了,你们终于可以睡个好觉了。”
老太太倒在江睿的肩头上,哭着说:“我的乖孙,不说了不说了,奶奶替你打他们,他们不是东西,奶奶收拾他们,睿睿不难过了,不难过了哈。”
老爷子转过脸看着门口,眼泪流了出来,背过身去,从兜里拿出手绢擦了擦眼泪,又放回去,再回过头来,这话已经说到这份上了,哪个人都强硬不了,再强硬下去,这长孙真就没有了,真要去消户了,这小子绝对干得出来这种事,若不然,也不会跟来源闹了两年多,他这么老把骨头了,还有几个两年了?
他从来没到过会把自己的孙子逼成这样,他觉得江家的男人个个顶天立地的,拿得起放得下,哪个都是条汉子,就算现在不打仗了,在没有硝烟的战场上,他江家的男人个个都是出色的。
自己的孙子明明就是出色的,就如他所说,他没给江家丢过什么人,也给江家长了不少脸,谁一说到江睿,那都是竖大拇指的,江州这么多名门旺族,红门豪门,却只有江睿一个走哪里,人家都叫一句“大公子”。
他表面是说最讨厌这种旧社会的叫法和作派的,像什么,玩地主还是权贵啊?
其实他心里是高兴的。
如此出色的一个孙子,如今被弄成这副样子,居然还说出削骨削肉,当初他说那些狠话,什么不准进江家的门,那都是吓江睿的,他知道江家的娃都孝顺,没人会真的忤逆他。
前几天都瘦成那样了,还看文件,打电话,公司的事照管。这三天啥也没管了,他觉得江睿颓废了,真的快废了。
“睿睿,这事情已经过了,以后你的事,我们都不管了,那姑娘现在自己不愿意,我们也不能勉强人家,爷爷保证,下一次,你爱找个什么样的,都不管了。”这次是胃穿孔,下次呢。
老爷子说完,紧紧的盯着江睿,注意他的每一个变化,看着他撑着坐起来,靠在软软的床头,放在被子外面的手,拳头握得紧紧的,手背上的青筋,一跳一跳的,额头上的青筋也在跳,那胸膛起伏得,看着挺吓人的,好象里面燃着一盆子火,那火苗子被风一吹,一阵阵的想串高,想从那胸腔里串出来。
江睿一张俊脸瘦了很多,有些凹陷的眼睛满满的都是狠光,微有青渣的下颌时不时的咧一下,咬牙的时候,有种想把某人挫骨扬灰的味道,看着江老爷子,眯着危险的眸子道:“她不愿意就算了吗?她凭什么?我付出这么多,她凭什么说不愿意就可以撤?钱我不计较,一个一千万算什么?我江睿有得是钱,她再要十个一千万我都给,可我花了那么多心思,我一个颗心都给她了,她收了就这么跑了?她敢!!!我这辈子没有败得这么惨过,向晚让我败得太彻底了,我不甘心,甘心不了,所以,她千万别让我好起来,否则,她以后嫁给谁,我就要把那个男人弄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