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士成双gl(94)
“但很多时候,聪明并没有太大的用处。”指尖叩击在窗棂上的声音慢慢变快:“郡主猜一猜,接下来我们去哪?如果猜错了,郡主最心爱的影卫,可就再也见不到了。”
宫城上列起了重兵,无不搭弓拉箭,严阵以待。
车辙“吱呀”一声,车身一晃,马车停在了玉瑶台下。
宫内的宫人已经一一被侍卫看守起来,抱着头依着墙沿蹲下,或是背对着画廊,发出一丝又一丝连续不上的抽泣声。
辞玉在玉瑶台下踱了两圈,听见这边响动,长乐宫的宫门打开了。
娆姬盈盈地走下来,泫然欲泣却强行压抑住了,喃喃道:“辞玉。”
李明卿看着娆姬。
她本是庶母,这样的称呼本没有什么不妥,为何听起来却这般——奇怪?
像是依恋,有些暧昧……
辞玉冷冷看着长乐宫的宫门:“他醒了吗?”
娆姬看向长乐宫,点点头,如画似雾的眉眼里,是呼之欲出的担忧。
长乐宫一改往日的阴沉晦暗,宫灯高悬,红烛在红色的幔帐中仿佛美人面,透出说不清道不明的迷离暧昧。
“国主喝了药,已经醒过来了。”
“太子呢?”
一旁的侍卫一路小跑来报:“启禀公主殿下,太子殿下已经到宫门外了。”
辞玉笑靥如花,杀意已经在她的眼中:“还不快让人把太子殿下请进来,不然他可就见不到父皇最后一面了。”
她转过身,复又看着李明卿:“本来家丑不可外扬,既然郡主说本公主一定会后悔的,本公主就须得让郡主看看——我是如何坐上这至尊之位。”
斤竹是被两名兵士架着手,扔进了长乐宫。
“辞玉——”他身体孱弱,本就手无缚鸡之力,又被一番折磨,已经狼狈至极,“求你放了父王。”
“哈哈哈哈!”辞玉笑了起来。
“阿娆——阿娆——”斤竹伏在娆姬夫人的裙边,娆姬微微失神,犹豫着看着辞玉。
辞玉从娆姬手上夺过一个药包:“太子哥哥,你刚刚叫夫人什么?”
斤竹的身子陡然一颤,忽然捂住唇,剧烈地咳起来。
“夫人——可是我们的庶母。”辞玉把最后二字咬重,斤竹的脸微微一白。
随后她接着道:“父皇为什么一病不起,太子哥哥你——比谁都清楚吧?”
斤竹苍白着脸,嘴唇微微发抖,目光落在床榻上。
躺在床上已经浑身不能动弹的苍术发出了“啊——啊——”嘶哑的叫声。
“太子哥哥,不愿意开口?那我来告诉大家吧。”
斤竹忽然跪在了辞玉的脚边,紧紧地抓住辞玉的裙摆:“不要——”
“嗯?”辞玉微微前倾了身子,如神灵俯视蝼蚁一般看着斤竹。
“茜儿,我求你——”
握住红裙的骨节发白,辞玉的神色有一瞬间的缓和,她冷冷地甩开斤竹的手。
茜儿?
辞玉的小名叫做,茜儿?
李明卿看向辞玉和娆姬——忽然觉得所有的迷云都消散了。
却发现这天空,更加晦暗阴霾。
没想到——
真相竟然是这样——
“你求我?你求我放过你?还是求我放过她?”辞玉的指尖落在了娆姬站着的位置,斤竹深深吸了一口气,闭上眼。
“你和夫人偷情,被父王看见,把父王气得一病不起,还让夫人给父王下毒。我说得对吧,太子哥哥?”
蜀王苍术急火攻心,竟一只手攀着床沿坐了起来,目眦欲裂,指着斤竹和娆姬。
嘴里囫囵念着——“你——你们——”
娆姬神色木然,跪在了床榻边上,一语不发。
斤竹扑到床榻边,握住苍术颤颤巍巍的手:“儿臣不是故意的!儿臣不是故意的——”
辞玉从案几上取下一个白玉莲酒盏,斟上清水,药粉放入其中。
端到床榻前:“太子哥哥,你若想救你自己和夫人,就亲自喂父皇喝下这杯药酒。”
辞玉把酒盏放到斤竹手上。
那赤红色的鸩酒,醒目如斯。
笑意越来越深,外面的雨亦越下越大。
“你还等什么?”
握住酒盏的手抖得更厉害了。
“在等父王醒过来,处——死——夫人吗?”
斤竹的面上闪过一丝哀恸的神色,忽然举起手。
“等一等——”
辞玉侧目,站在一旁一直未动声色的李明卿忽然开口。
“长宁郡主?”辞玉转过脸讽刺道,“该不会把这里当做是南朝的宫城了吧?”
李明卿不作理会,对斤竹道:“太子殿下,她在利用你。”
“郡主,你这话是何意?”
“她——”李明卿指着娆姬,“是辞玉的人。”
斤竹一怔,似是在回想从前种种,诧异地看着娆姬:“阿娆?在利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