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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欢(33)

腹泻、头晕、恶心,看样子不是断肠草的毒,听了钱嬷嬷的话,云初暗笑她真是神精过敏了,对什么都怀疑起来,只看秀儿,她父亲一定也是个老实人,又不是什么大人物,谁会惦记着害他。

只是,秀儿这么伶俐讨喜的一个人,单看她早晨对喜菊、喜兰都畏惧三分,就知她不是个争强惹事之人,是什么样的利害,让她小小年龄便丢了性命?

抬眼看到喜兰,忽然想起在后院西角门时,秀儿要回来,自己因为警觉,看向她的那一眼,苍白的一张脸,额头上渗出细细的汗珠,当时没在意,只以为她累了,现在想来,秀儿那时便已经中毒了,而且毒气已经发作开始腹痛了,又不好开口,所以才迟疑。

以秀儿那时的状态,中毒至少也有半个时辰以上,她们在药园游了近一个时辰,那秀儿一定是在药园里中的毒,喜菊喜兰没进药园,当时只她和芙蓉在……

哑叔!是哑叔,想起在药园里看到的黑泽草和羊角腾,云初已经敢肯定秀儿的死,哑叔绝对拖不了干系。

想起那个迷一样的丑陋的男人,云初身子忍不住轻颤。

秀儿那纯熟的手语,和哑叔一见她那流于自然的一笑,众人刚一进院子时秀儿和哑叔的那份亲热,丝丝缕缕,无处不透着他们的熟识,透着他们深厚的父女般的情份。

什么原因,让哑叔瞬间做出毒死秀儿的决定,做出这样狠绝的决定,并付诸了实践!

仔细地回忆着她们在药园的一举一动,云初却丝毫想不起当时哑叔和秀儿有什么异常,只记的后来哑叔兴趣索然,露出逐客之意,但她也明白,哑叔是怕她们发现药园里的毒草。

又仔细搜索了一遍记忆,她在药园的确没看到断肠草,那这断肠草是哪来的?难道,那药园还有她没游到的地方,除了黑泽草和羊角腾外,还有其他的毒草?又或者,这府里还有另一个药园?

这哑叔到底什么来历?和董国公什么关系,真的只是个小小的花奴这么简单吗?

董国公和董爱种那么多毒草做什么用?

“四奶奶……”

见云初脸色渐渐地苍白起来,芙蓉担忧地叫了一声。

回过神来,瞥了眼芙蓉,见她脸色苍白,正嘤嘤地抽噎着,身子也在不停地颤抖,云初一哆嗦,猛想起秀儿中毒时她和芙蓉都在,芙蓉不会也……

一念至此,云初下意识的问道:

“你没事吧,肚子也疼?”

“奴婢没事儿,四奶奶怎么了?”

果真芙蓉也中了毒,怕是早和秀儿一样,魂归地府了,哪能等到现在,云初话一出口便后悔了,暗道自己鲁莽,简直就像个惊弓之鸟,害怕一切,怀疑一切,越来越没有安全感了。仿佛这国公府就是一片的阴森恐怖的荒冢,深夜里变成外表华丽的府邸,却处处透着诡异,神秘,压抑的让人无法呼吸……

稳了稳心神,不理众人疑惑的表情,云初强做镇静地说道:“见你脸色不好,还以为你也不舒服”

“奴婢只是震惊,秀儿……怎么会突然……早晨还在一起,有说有笑的。”

听了这话,霜儿又抽泣起来,见云初又耽搁起来,没要走的意思,钱嬷嬷刚要再劝,只见一个小丫鬟敲门进来,胆战心惊地立在门口,隔着老远扶着门框回道:“回四奶奶,吕嬷嬷过来了,在门外侯着,等您的吩咐?”

“吕嬷嬷?”

“想是四奶奶没留神,老奴刚刚说了,这吕嬷嬷是专门来给秀儿净身穿衣的,也是大奶奶吩咐的。”

见云初疑惑,钱嬷嬷忙解释道,说完,见她不语,钱嬷嬷接着说道:“秀儿是妖寿,大不吉利,人又刚咽气,这屋里晦气重,请四奶奶先去厅里商量事务,也好让吕嬷嬷进来装殓……”

按云初这个现代人的观念,人无分贵贱,生命都是平等的,是高于一切的存在,按她的想法,这秀儿不明不白地突然死了,就算是不报官,没有法医,来个大夫也能检查出个一二。

不管怎么,国公府总得请个人来验验尸体,追查死因,捉拿凶手才是,总不能就这么糊里糊涂地把人埋了。

姚阑这就吩咐人,急着给秀儿装殓,似乎太早了。

正文 第三十六章 后事

虽然查出秀儿的死因,也猜到凶手是谁,但云初初来国公府,对这府里错综复杂,盘根错节的关系,却是一概不知,更不知这背后还埋藏着多少凶险,更何况,她的后院里还有一个心狠手辣、善于弄毒的、迷一样的哑叔,就像一颗定时炸弹,随时随地都能要了她的小命。

连董爱这响当当的嫡亲少爷,说没都没了,更何况她这个才过门几天的寡妇了,此时的她,只有紧闭嘴吧装糊涂,才是明智之举。

但秀儿之死总不能就这么不了了之,想到在儿,云初说道:“不急,就先让吕嬷嬷在外面候着,既然大奶奶吩咐叫大夫了,总得等大夫来查查什么病。”

听了这话,钱嬷嬷险些气乐了,总是主子,也不好说什么,钱嬷嬷强压下心头的烦躁,耐心地解释道:“俗话说的好,医治不死病,这人都没气了,查出是什么病还能怎样,就算神仙来了也救不活,再说,人死是大事,总不好这么凉着,四奶奶还是……

云初一听便知钱嬷嬷误会了,但也不能明说她已查出秀儿的死因,要借大夫的手为她伸张正义。

没理钱嬷嬷的苦口婆心,云初转向喜兰,她一直好奇,喜兰到底去没去打小报告,怎么她游了一个多时辰,太太竟毫无反应,孙嬷嬷可是口口声声说,封角门是太太的吩咐,难道太太真的那么溺爱她,以至于府里的规矩都被屏蔽掉了,对她无效?

还是自己疑心太重,喜兰原本就是回来喂鸟,根本没去隐院?这想法只一闪念,就被云初给否决了,钱嬷嬷可是说的清楚,因为她和喜兰、喜菊都不在,才去找了姚阑,喜兰和秀儿一起回来的,秀儿发病,她却不在,那她去哪了?

“四奶奶要做什么?”

见云初瞧着她出神,喜兰开口问道,打断了云初的遐想,随口问道:“这事儿回太太了吗,太太怎么说。”

“奴婢一回屋,眼见秀儿不行了,立即遣了翠儿去回太太,翠儿刚巧在路上遇到大奶奶过去伺候午饭,听了这事儿,大奶奶直接吩咐人去找吕嬷嬷,并打发了翠儿回来,说是太太那儿由她去回,待用过饭她和太太一起过来……”

说到这儿,喜兰犹豫了片刻,接着说道:

“太太现在还没过来,怕是正用饭呢,大奶奶还没机会回这事儿。”

一条鲜活的生命,竟不如一顿饭重要!

听了这话,云初气血上涌,愤怒异常,很想去把太太的饭桌子给掀了,可惜,她是人家的儿媳妇,可不敢冲撞了长辈,犯了忤逆不孝的大罪。

见云初面色阴沉,钱嬷嬷出声劝道:

“秀儿毕竟是个低等的丫头,也犯不上兴师动众,耽误了正事儿……依老奴的意思,四奶奶还是按大奶奶的吩咐,先让吕嬷嬷进来,为秀儿净身、穿衣、装殓才是。”

“不急,先等等”

云初冷冷的说道,顿了一下,又接着问道:

“对了,秀儿的父母都没了,在栾城还又其他亲戚吗?”

“嗯……老奴记起来了,她还有一个远房表舅,住在离城不远的孟庄镇,不常走动,还是她父亲去世时老爷遣人找了来,才知她有这一门子亲戚。”

“噢……”

云初听了这话,沉吟片刻说道:

“钱嬷嬷,先派人去传个信,这丧事总得有个家里人张罗才好。”

“四奶奶说的也是,只是……要不要等等,问问太太的意思,毕竟……”

钱嬷嬷早发现了秀儿嘴角的黑血,心里也打鼓,觉得这事儿奇巧,但在大府呆久了,早成了人精,心知这没根没据的事儿,是不能乱说的,否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听说前些日子,红姑因为云初落水的事儿说多了话,当晚就被暗暗处死了,只对外谎称驱逐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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