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父皇是交给锦衣卫做的?”太子问。
庆王点了点头:“我其实很想查出到底是谁换了药,可是锦衣卫出手太快,根本没给我时间,也没给我留任何线索。我当时猜想是母后派人换了我的药,心里怨上了她,怨她毁了皇兄,毁了我。我心灰意冷,求父王找个由头把我送去封地,远离一切。”
“锦衣卫中,是卫骁在负责此事?”
“现在想来,卫骁除了消除痕迹,还从中做了手脚,让父皇以为就是我下的毒。要不是因为表姐故技重施,想谋害嫂子,也不会把卫骁这颗棋子透出来。我千算万算,以为自己绝顶聪明,却不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傻傻被人利用。”
当初因为这件事,他对陈妗如心怀愧疚,以为是自己的无能毁了皇兄,也毁了她的婚事,一口应下了皇后给他的婚事。只可惜,当他想要好好待陈妗如弥补的时候,却被陈妗如耻笑。
“王爷……”梁慕尘伸手拉了拉庆王的手指。
庆王笑得无奈,“我自认没想害傅侧妃,没想害元宝,我四年来问心无愧,睡得安稳。可如今想来,还是问心有愧。”
书房里陷入一阵沉默。
溶溶不知道在看哪里,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太子看着她,没有说话。
梁慕尘一脸忧愁地看着庆王,庆王则朝她报以苦笑。
“溶溶。”太子低声喊道。
溶溶闻声,恍如大梦初醒,回眸看向太子:“我累了,我们回去吧。”
作者有话要说:庆王:当年都怪我中二。
第118章
太子没有送溶溶回侯府,也没有带她回东宫。
他带着她,回了梧桐巷的宅子。
搬去侯府之后,梁慕白安排人把这里打扫了一遍,不过许久没人住,到底还是落了些灰。
推门进了溶溶从前住的那间屋子,溶溶径直上了榻。
也没躺着,抱着膝盖倚墙坐着。
见她闷闷蹲坐在角落,太子的心碎了一地,想去吻她,隔得太远,想说什么,如鲠在喉。
站在榻前静默了片刻,才轻轻笑问:“不是说累了,怎么不干脆躺下?”
溶溶没有吭声,太子学着她的模样,坐到了她的身边,将她揽在怀里,低下头吻她,却被她扭头避开。
“对我失望了?”太子问。
失望吗?
溶溶不知道,毕竟她连自己在期望什么都不确定。如果事情不是发生在她自己身上,或许她也会跟其他人一样觉得旁人并没有错,甚至连陈妗如都师出有名。
陈妗如是想要一个完美的大婚,不想在进门之前有别的女人。皇后想要维护娘家的利益,让亲儿子后宅安宁,至于庆王,他甚至还是好心,想绕个大圈子向自己的哥哥邀功。
除了陈妗如罪证确凿,其余的人,溶溶能去怪罪吗?
人天生就是不一样的。
有些人,吃个饭穿个衣都能成为旁人事关性命人头的大事。而有些人死了,只是因为旁人看着碍眼,轻飘飘的一笔带过。
溶溶真的累了。
仰脸看向身边的人,终究还是因他的靠近,情不自禁地倒向他的肩膀。
滚滚红尘,只有他的肩膀是她的依靠。
“刘祯。”
“嗯?”
“如果景溶没有死,她好好的生下元宝,你会怎么对她?”
太子微微一怔。
关于景溶,他曾经跟皇后有过两次激烈的争吵。一次是在景溶刚刚发现有身孕的时候,他想给景溶一个身份,被皇后所阻,母子俩在坤宁宫大吵了一通,最终由皇帝一锤定音,说等大婚后再定。还有一次则是在景溶死后,他坚决要同陈妗如退婚,母子俩再次爆发了激烈冲突,而这一次,帝后最终依从了太子。
“如果是当时的我,应该会在大婚后封她为良娣,在东宫赐一处院子给她,让她和元宝安安稳稳地住在那座小院子。”是的,当初他就是这么想的,甚至连赐哪处院子都想好了。
思雨阁,那里位置好,她最喜欢散步,出门不远就能到凤池和花园,况且,离他的书房也很近。
“现在的你会不一样吗?”溶溶好奇的问。
“当然,如果是现在的我,我会去父皇跟前,请他退了我跟陈妗如的婚事。东宫之中,只容得下景溶一个女人。”
太子看到溶溶的眼眸中划过一抹惊讶:“你想说什么?”
溶溶低下头,过了一会儿才轻声道:“刘祯,你真的有那么喜欢她么?”
“你还是不相信我喜欢你?”
溶溶想点头,忽然意识到了一点什么,“跟我有什么关系,我是说傅侧妃。”
太子定定看着她的慌乱,将她拢得更紧一些。
“景溶,你到底想瞒我到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