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哥哥。”江略眉头微皱。
“好吧, 略哥哥。”阿若一高兴性子就随和了, 江略让她叫哥哥,她便随口叫了一声。
一行人到了长桌案前,阿若踩到椅子上瞅了瞅, 抱起一个最大的玩器给江峻节,“你最大,给你这个。”给完江峻节,又把自行船等一一给了江畅、江略等人, 最后剩下她和江苗、江蓉,阿若道:“咱们三个人分了吧,一人一份。”
江苗大了一点儿, 已经有几分懂事了,推让道:“这是给你的呀,我要一件两件就行了。”
江蓉比阿若年纪更小,天真无邪, 笑嘻嘻的拍桌子,“一人一份,一人一份。”觉得这样很好玩,乐得合不拢小嘴。
最后还是请江蕙过来帮她们三个把玩具分了分,一人一份。
说是分玩具,其实才分好她们就相互交换玩起来了,又混到了一起。
江峻节抱着个胖呼呼、金光闪闪的球状物站在那里,啼笑皆非。
阿若拣了个最大的塞给他,他都不知道自己抱的是什么。
“这是小孩子玩的,我就不要了吧。”他踌躇片刻,想把手里捧着的东西交给江蕙。
江蕙微笑,“小叔叔,这是阿若的一片心意,你如果真的不要,还给我也行。”
江峻节手又伸了回来。
阿若小小年纪,天真烂漫,拒绝了阿若的心意,怎么好意思。
阿若牵牵江峻节的衣襟,“走啦,小叔叔,咱们去找白胡子老爷爷。”叫上江苗江蓉等人,拉着江峻节去找江老太爷和苏老夫人了。
孩子们围着江老太爷和苏老夫人嘻笑打闹,两位老人都是乐呵呵的。
江老太爷笑咪咪的和江峻节说着什么,江峻节面容沉静,极少开口,父子之间却有一种奇异的和谐感。
江峻博和吴氏越看越不顺眼,满心不是滋味。
江峻节不过是收养的儿子,根本不是江老太爷亲生的,江老太爷为什么要对他这么好?
阿若的母亲虽说曾经救过安远侯,可那已经是多年之前的事了。事过境迁,今非昔比,就算江家要报恩,丰衣足食养着这个小姑娘也就足够了,也就对得起她母亲了。现在安远侯府拿这个阿若简直当自家女儿来养育了,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因为她遇赦还要专门举行家宴,未免亲疏不分。
“二爷,你听说了么?府里真的把蘅芷轩和芙蓉园打通了,大侄女一个人占了安远侯府两处最好的庭园。”吴氏低声抱怨。
江峻博皱眉,“大哥太宠着蕙蕙了,爹和老夫人也是一样。唉,蕙蕙离家多年,做长辈的想要补偿她,这也情有可原,可宠她太过了,对她却未必是好事啊。”
“就是这个道理。”吴氏可算找着知音了,眼眸中精光一闪,“我倒不是说别的,咱们芬芬也不是爱慕虚荣的姑娘,住哪里都一样。可大侄女要的太多了,水满则溢,我是怕她福气薄,经不住这些。况且真的这么做了,对她名声也不好。二爷你想想,府里还有芬芬和莲莲呢,蕙蕙一个人把最好的地方占了去,对妹妹毫无怜惜之心,外人看起来像什么样子。蕙蕙年纪不小,该说婆家了,这对蕙蕙可不好,哪家愿意聘娶这般强横的媳妇?”
“对蕙蕙真的是不好。”江峻博长长叹了一口气。
吴氏心中一动,低声和江峻博商量,“要不,稍后家宴之上,咱们提提这件事吧?咱们可没有私心,全是为了蕙蕙。”
江峻博有些犹豫,“这个……”
吴氏有些心急,“二爷,咱们芬芬和蕙蕙年纪差不多,她在安远侯府的待遇,比蕙蕙可是差了十万八千里呢。”
吴氏知道江峻博既怕苏老夫人,又怕安远侯江峻熙,便指着不远处的江芬给江峻博看,想激起他的慈父之心。
江芬和江莲坐在一处,江芬仪态端庄,江莲巧笑嫣然,江峻博这做父亲顺着吴氏的手势看过去,便笑了,“芬芬和莲莲倒像两朵姐妹花。”
吴氏听到莲莲这样亲呢的称呼,心里一阵不舒服,更不满意江峻博把江芬和江莲相提并论,淡声道:“我觉着芬芬稳重得体,像芬芬那样,才是大家子姑娘的举止作派。”
江峻博仿佛没有听到吴氏在说什么,看着两个女儿,心里热呼呼的,“芬芬、莲莲和蕙蕙是一样的,三姐妹应当待遇一样,这才公平了。”
吴氏听他说什么三姐妹待遇应当一样,一阵厌烦,心想江莲这个庶女焉能和嫡出的江芬一样,但她当着江峻博的面却不肯多说,温声道:“二爷说的是,安远侯府统共只得这三位大姑娘,和苗苗、蓉蓉两个小姑娘罢了。”对于阿若,自然是绝口不提。
江峻博道:“这两天找个机会,我跟老太爷好好说说这件事。”
吴氏见江峻博还是像以前一样有事只敢和江老太爷说,见了苏老夫人和安远侯、丹阳郡主却像耗子见了猫似的,未免有些着急生气,微笑道:“依我说,二爷直接和蕙蕙说便好,竟是不用麻烦老太爷了。蕙蕙是懂事的好孩子,你这做叔叔若有什么吩咐,她必定会听,你说对不对?”
按江峻博的说法,那不知道等到哪一天他才能跟江老太爷开口了。依着吴氏,那江峻博今天就能说话,不再往以后拖。
江峻博若有所思。
吴氏正要再蹿掇几句,却见门帘掀开了,苏老夫人的侍女安冬喜气洋洋的进来,不知跟苏老夫人说了些什么,苏老夫人脸上露出惊喜的神色,“自然是方便的。”江老太爷站起身道:“快请进来。”
吴氏离得远,没听到安冬方才的话,有些摸不着头脑。
“我充哥哥来了。”阿若蹦了起来。
“表哥来了。”江蓉也乐得不行。
安远侯和淮王一起出现在厅门口。
安远侯是高大英俊的成熟男子,淮王是风度翩翩的少年郎,两人并肩进入厅中,满室生辉。
江老太爷和苏老夫人要起身迎接,淮王快步过来扶住两位老人家,“老太爷,老夫人,我不请自来,冒昧之至,哪敢再劳烦您二老呢?”
江老太爷和淮王虽无深交,见他人物俊美,态度谦和,对他却是很有好感,乐呵呵的道:“淮王殿下光临寒舍,老朽应该出去迎接才是,怠慢了,怠慢了。”
苏老夫人也笑道:“淮王殿下太客气了,方才还特地差人来问我们方便不方便。我们有什么不方便的呢?只是没有什么准备,委屈殿下了。”
“哪里,是我来的冒昧。”淮王微笑。
丹阳郡主似笑非笑看着淮王,“子充,永寿宫一别,没想到咱们这么快便又见面了。”
安远侯缓步而来,道:“淮王殿下是奉陛下之命前来的。”
丹阳郡主呆了呆,“如此。”
“原来是陛下的旨意啊。淮王殿下,敢问你光临寒会员,有何指教?”江老太爷和苏老夫人大惊,异口同声的问道。
“二老放心,是一桩小事。”淮王神色恭敬。
江老太爷和苏老夫人听淮王这么说,又见安远侯神情和平时没有什么不同,应该没什么不好的事,也便放下心来。
淮王扶江老太爷和苏老夫人坐下了,江老太爷、苏老夫人也请淮王坐,淮王道:“咱们只论亲戚,不讲别的,二老便把我当作是您儿媳妇娘家的侄子好了,对文家几位少爷怎样,便对我怎样。”
江峻博、吴氏呆了好一会儿,才如梦方醒,过来见礼。淮王站起身,客气的道:“彼此至亲,无须多礼。”江峻博和吴氏受宠若惊。
江芬、江莲生平头一回见着淮王这样玉树临风的皇子,两姐妹平时虽然不和,这时两颗少女心一起怦怦乱跳,连心跳的速度都是一样的。
阿若在一旁耐着性子等了好一会儿,等大人们见礼寒暄过后,她才眉飞色舞的跳出来,“充哥哥,你来了呀,我见着你挺高兴的!”
她小脸蛋红扑扑的,一脸快活可爱笑容,令人见之心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