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兄,”顾世衡道,“只是和两个孩子说说话,用不着这样正式。”
裴思通呵呵笑着,“贤弟说的是,就是见一见,我事先也没准备什么贵重的礼物。”
那就好,顾世衡松了口气。
说话间,琅华和裴杞堂进了门。
琅华上前行礼。
裴思通道:“快来让我瞧瞧,自从西夏回来,我还没有和琅华说过话。”
裴思通站起身,向琅华招手。
琅华有些惊讶,没想到裴思通会这样郑重。
“琅华,”裴思通将手里的玉璧递过去,“我方才还跟你父亲说,这礼数少不了,这玉璧是我精心挑选的,上面的绺子是老祖宗亲手打的,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顾世衡只觉得头发都竖立起来。
这话是哪里来的?方才裴思通跟他说,只是见一见。
不是说好了,用不着这样正式吗?
怎么转眼的功夫,就换了套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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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五十三章 越来越欢喜
琅华将玉璧握在手里。
这是长辈所赐,没有不接受的道理。
裴思通笑意融融,看向旁边的顾世衡。
顾世衡站在这里,有些尴尬,礼物从来都是一来一往,他怎么能不还礼,只不过裴家早有准备,他原本却没有这个打算。
裴杞堂站在那里,仿佛没有了平日里的锐气,目光清澈地望着他,十分的柔顺,十分的期盼。
怎么看都是个孩子,算起来,裴杞堂今年也才十八九岁的年纪。
他怎么能欺负一个孩子,何况还是琅华将来的夫婿,顾世衡顿时心生不忍,将腰间的玉佩握在手里,解下来递给裴杞堂,递过去顾世衡就后悔了,想起方才裴思通的话:“若是能早些定,我们两家也换一下信物,两个孩子虽然还年少,也该早些成家……”
他就这样迷迷糊糊就将东西换了,一会儿老太太问起来,他该怎么说。
不等顾世衡后悔,裴杞堂已经将玉佩接在手中。
顾世衡准备表示一下此时的态度,换东西可以,但是不要想着明年就将琅华娶进门。
话到了嘴边。
裴杞堂却抬起手,向前迈一步,端端正正地跪下来,行了叩拜大礼。
顾世衡不由地怔愣。
怎么说裴杞堂也是庆王世子,这还没进门就如此大礼,寻常人家也不会这般。顾世衡急忙上前搀扶:“这可怎么是好,用不着这样……”
裴思通笑道:“这是应该有的礼数。”
顾世衡有了做岳父的感觉,可是这样的转变并非他心中所想啊。
或许他也不用太过担忧?现如今也只能这样安慰自己。顾世衡看向喜盈盈的裴思通,忽然感觉裴大人脸尖尖的,长得有些像——狐狸。
对,一只老狐狸。
四个人重新坐下来。
裴思通看向裴杞堂:“有什么话要跟我们说?”
裴杞堂笑着看琅华:“我与琅华说到日后的事,就想着请两位长辈一起商量商量。”
裴杞堂目光清亮,一副一切都由她的神情,让她不由地脸上一红。
琅华抿了抿嘴唇,看向裴思通:“我是想到了裴家从前在广南西路任职,我觉得除了江浙之外,应该在那里安插人手。”
江浙有庆王的嫡系,但是广南西路也有裴家的根基。
裴思通听得这话不禁道:“你可知道广南西路是什么地方?”
琅华点点头:“是官员的贬谪之地,尤其是最近几年,朝廷每年都要贬谪数十官员去往各地,广南西路最多,我还知道裴家先祖打过一场败仗,曾丢了钦州和廉州,输给了交趾军队,就是如今的安南。”
裴思通诧异地看向琅华,裴杞堂脸上是与有荣焉的神情。
琅华接着道:“那场大战,十万大军死之八九,都说裴家交出军权是怕被皇帝忌惮,其实是因为被那次大战挫了锐气,但是这次并非裴家指挥不当,而是因为瘴疠腹疾。”
听得这话,裴思通脸色大变。
当年裴家是受了冤屈,朝廷怪罪领兵不当,借此夺军权,裴家祖宗则是因为此战心灰意冷,干脆不曾上奏折申辩,而是命所有裴家人习武改成修文,想要入仕,就从文官进阶。
过了这么多年,他还以为这些事不会被人知晓。
琅华如果却说的清清楚楚。
裴思通看向裴杞堂,裴杞堂摇了摇头,一副毫不知情的模样。
裴思通心中大振,这是琅华自己查明的?这可真是……已经到了让他惊艳的地步。
琅华接着道:“到了夏天,瘴疾开始流传,朝廷命太医院赐治瘴药方,地方驻军每年死于疾疫仍旧十有三四,所以没有官员愿意去广南西路任职,朝廷只能将犯官安置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