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赐一品/天师上位记(550)
“拖也要把人给人给我,不,本将给拖下来!”佩刀再一次被插到了地上,嗡嗡作响。
这是来劲了啊!官吏无奈的叹了口气,正要说话,人便被提着后颈拉到了一边。这般轻松提起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的模样看的林立阳脸色大变:“这定然就是重要嫌犯!”
“林立阳,你发什么疯!”“重要嫌犯”开口了,拉下斗篷的帽檐,露出了一张尚算清俊的脸。
李修缘。
“大天师!”有人惊呼了一声。
座中窃窃私语不断,在外旁观的路人更是议论纷纷。
“怎么会是大天师?”
“不知道呢!”
“大天师来喝茶的么?”
“不过喝茶也没有什么的吧!”
“重要的是死了人!”
……
李修缘既已露了真容,便从楼上走了下来,而后径自走到林立阳面前:“林立阳,你说我是重要嫌犯?”
林立阳方才的兴奋早就不见了踪影,看到李修缘一脸不善的过来时,人本能的就生出了后怕之意,向后缩了缩,这时便听外头响起了一阵轻笑声。
虽然这笑声未必是在笑他,但林立阳还是觉得有股被下了脸面的感觉,不由抬起了胸膛,想着何太平往日里的做派,道:“本将指责所在,便是大天师也不能阻拦。不然,你我便去陛下那里说说,看看到底是谁的不是。”
林立阳话音刚落,便听外头有人叫了一声“好!”随即响起了一阵稀稀拉拉的掌声。
围观的路人多半为好事者,如这样的好事者最爱从众,若说一开始还不敢的话,有人叫了一声“好!”又有人开始拍手叫好,便也跟着拍手叫好。
林立阳被这阵势激起了几分胆量,同李修缘对视。
李修缘脸色微变,这样的情形,怕是想让林立阳这个没脑子的蠢货收手怕是不可能了,他正在兴头上呢!这些好事的路人又跟着瞎叫好!方才也不知道是谁叫的“好”,还有那稀稀拉拉的掌声也不知是谁拍的手,真真是坏事。
在众目睽睽之下,李修缘自然不可能与林立阳对着干,只是转身,指向二楼那出事包厢的方向:“死掉的那个人是我们身边的护卫,是我们的人,林立阳,你以为我们会杀自己人?”
林立阳翻了翻眼皮:“老子不知道,老子不懂,反正等那些大人来了就是了。”
李修缘脸色有些不大好看:“你叫了谁来?”
林立阳哼声道:“这么晚了,还肯出来的除了何太平还有谁?反正你们不准动现场,楼里的人也不准走,一切等何太平来了再说!没得商量,不然,你若逼我,我便告你逼我徇私枉法!”
还徇私枉法?李修缘被气笑了:“好!我等不走,便等何太平过来!”
只是虽说不走,那包厢里的几位大人却也没有下来,双方算是各退了一步。
林立阳伸手拉了张凳子,大喇喇的坐了下来,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堵在茶楼门口,等何太平过来。
……
楼上的人也正看向楼下,看到茶楼门口围着的百姓不由蹙眉:“人太多了。”
从外头走进来的李修缘接口道:“不错。今天的林立阳跟吃了枪子似的,便是我出面,也不能叫他放手!”
“他懂什么叫放手?”有人冷笑道,“不过是个没脑子的武夫,眼下不过是被人拿来利用了,而且怕是被人利用了还不知道。”
李修缘惊异:“什么意思?”
另一人开口道:“方才我等匆匆瞥了一眼王宁,死了没多久,显然从凶手杀完人到王宁被发现,再到林立阳出现几乎没有停顿。方才你们在楼下争执,我等都听到了,那外头行人的一声叫好来的真是恰到好处。林立阳那样的人最容易头脑发热,那一声好足以让他生出了底气。”顿了顿,说话人又道,“当然这一次,他也确实有理由阻止我们离开。”
李修缘又不解:“为什么要杀王宁?”
“恐怕不是凶手要杀王宁,是王宁要杀他。”座中有人笑了两声,口中“啧啧”直叹,“若非场合不对,老夫真要忍不住夸赞一下凶手了。”
“我等在这里议事,王宁守在门口,为的便是不让旁人接近和注意到我们。你说若是有人妄图接近的话,王宁会怎么样?”那人边笑边道,却不等旁人答话便自顾自的说了下去,“王宁会对她动手,而且为了不引起旁人的注意,必然不会发出声响,所以他们的动手无人察觉到什么,想必两人都刻意放低了声音。王宁与凶手打斗两人战况如何,凶手有没有受伤什么的,还需近看一番现场的状况才知晓,我等匆匆一瞥看不清楚。不过凶手在杀了王宁之后,应当已经离开了,因为林立阳出现的如此突然,外头又有人叫好刺激林立阳,可见凶手已经不在茶楼中了。这大堂里虽然人不多,但也有足够的目击者了,这么多人却未发现凶手离开,可见凶手是下了一番功夫伪装的。从撞见王宁到反杀王宁,再到反过来利用我们的人的死来牵制我们,这才多久的功夫?如此厉害的应变能力,厉不厉害?值不值得夸赞?”
座中不少人顿时变了脸色。
还是那个人接着说道:“我真想将此人揽至麾下,一人可抵多人矣!”
有人道:“你便别夸赞了,想想怎么寻那个凶手吧!逃了就不妙了!”
那个人不以为意:“凶手处心积虑如此,不过是为了弄清楚我们的身份,这就简单了。我们不出现,那人必然不会走,而且还混迹在人群中。等我等露面之时,便是拿人的好机会,只要瞧瞧外头那群围观的路人中有谁之前进出过茶楼便行了。”
第688章 赶来
林立阳拉了椅子坐在堂中,听着围观的百姓在门口指指点点,露出几分烦躁之色:何太平那厮怎的还不来?
“听说里头死了人呢!”
“死了什么人啊?”
“一个男的,也不认得。”
“林立阳这是作甚?”有人踮着脚尖探头往里看去,见林立阳大喇喇的坐着,上头还站了不少官吏。
旁边有人道:“是上头死了人,结果有几个包厢的官员不肯下来,方才露面的是大天师,现在又回包厢里坐着了。”
“哟!”问话的人惊呼了一声,似是有些不敢置信,“林立阳竟然敢驳斥那些大人?真的假的?”
一旁那人道:“当然是真的,你莫看到平日里瞧起来不着四五六的样子,方才背还挺的挺直的,想不到吧!”
“是想不到。”
……
虽然夸赞的话语不太好听,什么叫平日里不着四五六的,但是林立阳还是听得懂何为夸赞,何为讽刺的,眼下心情大好的坐在椅子上,等何太平过来。
大街上传来一阵稍稍急促的马蹄声。
“都让开!”
随着一声大呼,百姓自动绕到了两旁,让出一条道来,何太平一边扶着官帽一边下了马车,身后还跟了十几个府衙的官吏,俱是骑马而来,到了门口下马跟上了何太平。何太平官袍的腰带还系歪了,显然是闻讯匆匆赶来。
林立阳见何太平过来了,连忙从椅子上跳了起来,言语中多有期盼:“老何啊,你总算来了,老子快镇不住场了!”
何太平没理会他这一句,只是环顾了一下茶楼大堂中满脸不耐的茶客,又转向二楼,二楼之上围了不少官吏,他伸手指向那些官吏:“怎么都杵在那里?”
林立阳正想说话,便听外头的民众中有人嚷道:“这是茶楼又不是青楼,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不敢下来?我看没准是坐风雅之地行风月之举!”
这一句“坐风雅之地行风月之举”说法委婉而文雅,但是浅显易懂,至少围观的民众都听懂了,不由哄笑起来。这文雅之话换成大白话就是“坐茶楼之中行青楼狎妓之举”。
原本嘛,茶楼里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偏偏那群人不肯下来,不叫人怀疑心中有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