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再嫁奸臣(7)
裴家首当其冲,裴焕一系被尽数流逐蓟州镇蛮荒戍边。
裴言昭的祖父裴焕,父亲裴毅,禁不住边疆苦寒,均殁,母甑唤夏自戕殉情,仅剩祖母卢谷芝。
另三叔公家,曾有指过楚王乃窃国贼一说,也受波连,直系三代被罚至大同府戍边,境况不详。
裴家唯有裴言昭的大爷爷,裴啸一系不站党,逃过一劫,现子孙多有在朝为官者。
至此,裴家罪过抵完,裴言昭算不上罪臣,不过一介末流竖子。而谢家家主谢承英,仍瞧不上这个沦为军户的竖子。谢家助楚王勤王有功,楚王登位后,封谢长袖为皇后,授谢承英一等镇国公,爵位世袭七代。
眼看女儿谢照岚已及笄,谢承英对长辈定下的婚约缄口不提,反开始另觅燕京的青年才俊。
有一回,谢承英受隆正帝之命,巡视蓟州镇边防,谢照岚多番听闻父兄说起边疆风貌,好奇得很,便女扮男装,同父亲一块前往。
这一去,在无意间结识了裴言昭。
边境苦寒,路边能食之物皆不复存在。谢照岚是抱着游山玩水的心态来的,却不想一路看到的是饿殍遍野,荒凉丛生。
路边有几位饥馁难民,为一块粗制馕饼大打出手,丑态倍露。
恰经过一座山峰山脚,谢照岚遇见一人一畜。
畜是一只皮色无暇的幼鹿,前脚蜷匍在地,澄澈的黑眸左右转动,灵气逼人。
在幼鹿旁边,是一个身着普通军装,却难掩俊逸的少年。
她一眼认定是少年在对幼鹿做什么手脚,致使幼鹿卧地不起!
“不许伤它,你这恶人。”谢照岚疾奔上前,仓皇责骂制止。
到了近前一瞧,不想却见幼鹿后腿正被少年绑好一个布结,在鹿腿伏卧的草堆旁洇有血迹。
他在给幼鹿治伤。
谢照岚脸唰的红了,垂头致歉:“对不起,我以为,以为你想杀鹿饱餐一顿。”
老实的话语逗乐少年。
他扬起一双勾人凤目,似真似假的唬她:“没关系。这是只母鹿,把它养肥了生崽,我能吃更多肉。”
“……”
第4章
谢照岚知,这头尚不及她腰高的幼鹿,少说还需豢养一年方能孕崽。而看少年的军装,显然这蓟州镇一带的普通列兵,何来闲暇照料幼鹿长大。
念及此,她竟觉眼前少年颇有几分胸中正,眸子瞭的气度,那双调侃的眸子温如月光。
生平未见过这样与她大胆说话的男人,胸腔,顿如槌击鼙鼓,重重跳了下。
后来随着跟父亲待在蓟州镇的日子里,她与少年偶遇数次,逐渐熟识,还得知双方定有婚约。
这个在山林间偶遇,一见倾心的男人,正是裴言昭。
对自己婚事,谢照岚一向不在意,也无能在意,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天经地义。然在得知订有婚约的夫婿是裴言昭后,她第一次为此感到欢喜,甚至延伸出期盼。
裴言昭同样喜她,希望能跟她履行定下的婚约。
后来,裴言昭应族召回燕京时,或她能随父去蓟州镇时,两人都会想方设法偷偷见上一面。在屈指可数的见面次数里,裴言昭使出了层出不穷的哄人手段,会给她折绢花、捏黄胖、写情词。
在这断断续续的悉心维系中,她一等裴言昭,就等了将近三年。
被视为罪臣的裴言昭想往上爬难如登天,他从一普通军户升到百户长时,谢照岚年已十九。拗不过她的执着,谢承英不敢再耽误女儿的年华,只得妥协,同意女儿低嫁,跟裴言昭终成眷属。
现在,裴言昭除被封为二等侯爵,还从百户长升到了千户长。
据姜珩所打听到,靖宁侯是一个无封地的虚封,顶多加持百石岁禄,军官官职也只从百户升到千户,升了一级。
当然,皇帝不能对诛杀自己岳父、他舅弟的人大肆奖赏。
在这场谋判案里,裴言昭提供主要证词,兵部尚书窦邯为辅,三司确定定案,隆正帝听之。
至于耿紫月,便是刑部尚书耿成旭的妹妹,因为杀了人,难逃法网,据说审判结果是,耿紫月妒忌谢照岚,想做裴言昭的正妻,念及谢家都成了罪臣,杀她一个不多,遂胆大妄为将她勒死。
最后也被判死刑,耿紫月在刑部去她家抓人时,就自缢在了闺房内。
耿紫月跟裴言昭有过往来吗?为了他不惜杀人?
裴言昭是指证她父兄的主供,同行同归的窦邯又是什么角色?
想起窦邯,值得一提的是,他也是皇戚,乃窦贵妃的二弟,四皇子怀王赵景熙的舅舅。
赵景熙文韬武略,轻狂意气,是隆正帝是最宠爱的皇子,没有之一。年满二十八岁,封怀王,没有实际封地,留在燕京参与国政,打仗亦是一把好手,早年隆正帝亲征鞑靼部落,都会带上第四子,因而他们有着超越父子情的袍泽情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