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教同人)[家教·初雨岚]茶垢(25)
需要作出的,是要选择自己,还是所爱的人。G冰冷地陈述自己曾经的幻想,面上没有丝毫的表情。
那一个问题或许在这多年以来都折磨着这个男子,让他痛苦不已。他所心爱的女子正以悲怜的眼神看着他,祈求他的爱和救赎——用他自己的生命来交换。然而,这样的买卖或是交易是否公平,谁都无资格去衡量。
正是因为是爱,所以才不该被衡量和对比。
也许,选择是永远都无法作出的。需要做的是打破这个没有公理的特殊世界,让理性胜过于爱。
最后,男人举起枪,杀死了心爱的女人。
自此之后,男人再也无法去爱。
害怕伤害,更害怕失去。
懦弱得用坚强来加筑自己的心。
“雨月。”突然被呼唤的,他的名字。
他于一刹间愣然,一袭红艳便侵上胸膛,软玉温香抱满怀,柳腰柔发,尽赏眼底。便见面前咫尺之人,醉眼微醺、香汗淋漓、酒气幽飘,真是秀色可餐,动人情欲。然而那倾城之颜下,蕴的尽是悲怆之色,叫人生了欲望,又涨了怜悯,痛彻心扉。
“如果被人用枪指着的是我,你要怎么办?”
若是随意出口的一句话,一个假设。
这泠泠夜里,本美人在怀,炙热非常,竟被这么一句话,激得心内动荡不安。
如似那个假设变成了真实。
破败不堪、遍体鳞伤的G在他面前。被人捉起头发,森冷的枪口指着穴道。
他见到对方涣散的红瞳、破裂的嘴唇,还有流淌的鲜血。
听见对方微弱地呼唤自己的名。
雨月。
不求救赎,不求舍弃。
只是轻轻的呼吸声,怀恋那般呼唤起来。
他会淌下泪来。
他知道自己开不了枪。
“我会救你……G。”他只得抱紧对方,深深地唤着那名字。
在G的面前,他永远掩不住自己的软弱。因为他爱G,所以G便是他的软肋。
一条深爱的、不能割舍的、让他疯狂和舍己的软肋。
“笨蛋…你哭了吗?”
轻悠地问道,G的音中夹带些许的宠溺和玩笑。但他都明晓,那只是一种掩饰。
他所能做到的,只能用力抱紧对方。好像只有这样做,才能让他相信G不会离开自己。
——我代你哭。
那样的话他没有说出口,永远只会匿在心底。
也许他并不擅长传达自己的感情,但他会不断地尝试。
直到他的爱意与他的体温一同,传到对方的心中。
夏意于不觉间光临至每个角落,花落叶长,池碧鱼壮,竹青而风潇。就连同女孩儿们娇美面上的妆容,也都碎季节变迁而换作另一种风格。日本岛之下当为美丽可爱,丰润多雨的。炎热同汗水之下,总有同温度一齐飙涨的心情,迈入崭新的日子。
本来,春日应当更加适合于悠然漫步,夏日适宜于热情奔跑。可在已逝去的那个春季,雨月却总在期盼中疾步行走。身为三天两头便来青茶庄一趟的人,茶女们对那长相俊美,无论从才华抑或是性格上都无可挑剔,作为托付终身的人选都不为过的男子却并不熟悉。多少有心的神女倾慕于他,多少旁人对他羡慕不已,而他这个襄王,对此却冷冷淡淡,毫无所谓。这几月来,与女孩儿们的对话次数可用一双手数清,明明被众多尤物围绕,却一点不为心动,每次每次,都只奔向同一个地方,找同一个人去。
这样的漠情郎叫多少女孩为他倾了心又被他负了意,他毫不知晓,也并不在意。
皆因,他心心念念的,都只为一人。
而这知了聒噪、夏日炎炎的一日里,他与平日一样走在行过无数遍的廊道上,却无平日那般的急,反而悠慢悠慢地走着,仿佛没有察觉到半丝直照下来的热光一样。那位自意大利回来后便在一直把头发留长的青年脑后束着小小一条马尾,正把头低着,一边思考东西一边走路。
其实很少见他会烦恼成如此模样。有人向他打招呼,他亦只寥寥一句敷衍过去,全然不似往日那彬彬有礼的样子。
为何会这样烦扰于心?
夏光抚于面,灼于脑,叫思维紊乱,失一贯之冷静。面前所望之木纹景象早已模糊,眼中所见的,皆为昨日夜里光景。浮光跃金,静影沉璧,美人于怀,酣甜而睡。虽是那样千载难逢的大好机会,但他也决不能趁机出手。最后几番迟疑之下,还是把G抱回房间,铺床安睡。听身旁人平稳的呼吸,他坐于侧,望其容颜,不禁伸手轻抚那烈红火纹。已睡去的G受到一丝惊扰地发出不明的嘟囔声,听起来真是可爱。他微微抿唇,轻笑而出时,却觉心中酸苦,述不出,亦不敢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