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则她怎么会故意凑向容决,轻声问他,“摄政王殿下又不好意思啦?明明晚上都同我睡在一张床上,怎么一句话就叫你害羞啦?上次你怎么对我说来着?”
容决铁了心不让她挤过来,又没想放开相牵的手,躲得颇有些狼狈。
“……让我看看呀,”薛嘉禾调侃道,“你害羞的样子。”
竟是将在长明镇水潭旁的话原样还给了他。
容决微恼地伸了另一只手,不必回头便准确按住薛嘉禾双眼,大掌几乎将她的巴掌脸盖了个严严实实,指缝用力并在一起,力保薛嘉禾看不见任何不该看的场景。
薛嘉禾乐得不行,她小声问容决,做贼似的,“你看看,周围有人没有?”
绿盈:“……”她抬头飞快同容决对视一眼,走了条岔路,先一步去接和奶娘放在一起的两个小家伙。
待她步伐飞快地走远点时,薛嘉禾已经在催了,“有没有?”
“没有。”容决答。
他的答案一出口,薛嘉禾就伸出另一只手扣住了他覆在面上的手掌往下拉,像是要挣脱桎梏。
容决先是试着较了较劲,随后发觉薛嘉禾竟真用了蛮力在扯,只能无奈地放松了力道。
他这会儿也算是明白过来了,薛嘉禾的酒量恐怕是连两杯桂花酒都没有的。
容决在心里叹气——这不知道是他在回到汴京后叹的第几口气了。
薛嘉禾顺利将容决的手扯下来,却没甩开,亮晶晶的双眼望了望他,而后迅速地低头在他指尖亲了亲。
容决瞳仁一缩,几乎是瞬间觉得指尖被冬日里抖开厚衣似的细小电流刺了一下。
噼啪一声,一瞬便劈到心口,将皮肉底下的血流点燃。
容决不敢动,他光是站着将欲念压下去都有点费力。
而薛嘉禾亲完就不动了,她站着思索了一会儿,才笑嘻嘻地抬脸对容决承认道,“我有点醉了。”
倒是老实得很,不跑不叫,还眼儿全然信任地瞧着他。
容决的火气实在是没地方发泄:“……”这还用你承认?
他忍了又忍,还是低头去吻了她,字句间颇有些咬牙切齿气急败坏,“谁惯的你这幅德行,天下没人能管你了是不是?”
第134章
绿盈带着奶娘和两个孩子回来时,薛嘉禾已经被容决背在背上了。
绿盈看薛嘉禾环着容决脖子一幅睡得香甜的模样,不由得在心里叹了口气。
到底是从小到大少被人这么放肆地纵着,长公主看起来比从前孩子气了不止两三分,她却不知道这到底算不算是件好事。
若是摄政王真能不变心就好了。
要知道有些东西,享受过后再失去,比一辈子不知道那是什么滋味要来得难受得多。
绿盈想着,脚下静悄悄地跟着容决从一条人烟稀少的路径离开皇宫。
绕过中秋宴的园子经过另一片花园时,薛嘉禾突然醒了过来,她眯眼看了看周围,道,“我记得这个池子。”
容决哄了她两句,等薛嘉禾再闭上眼时,他往鱼池看了一眼。
这池中养的是金红二色的锦鲤,薛嘉禾刚入宫时喜欢得很,得了空便来看,但到底是怕水不敢靠得太近,只在桥上或亭子里喂一喂,有次却不知道怎么的到了池边,还险些掉进去。
正巧容决那日顶了赵白的班,他边皱眉心想这人怎么这么蠢,便将薛嘉禾给捞了上来,只沾湿了脚。
薛嘉禾倒还记得清清楚楚。
他将薛嘉禾往下坠去的身体往上托了一托,视线又扫过一处月色中显得有些诡谲的假山石,“赵白。”
“是。”
空气中仿佛悄悄地刮过一阵微风。
紧接着,那假山石后传出来一声尖叫。
绿盈循声看去,赵白提着个躲在那儿的小姑娘走了出来。她一眯眼便认出了那小姑娘的身份,“这是太后身边的何家姑娘。”
她这么一说,容决也记了起来方才在薛嘉禾的桌上见过这小姑娘,“就是蓝东亭那个?”
绿盈:“……”这话说得好似何盛乐和蓝东亭真有点什么似的,“正是她。”
“民女何盛乐,见过摄政王。”何盛乐没想到自己躲得那么远还被容决的手下发现,强自镇定下来行了礼,“民女方才见到长公主离开时似乎有些醉了,担心殿下身体不适,便取了些解酒的东西出来想给殿下……”
她说着,摊开手掌将拿在手里的一个锦囊给容决看了。
不用容决开口,赵白就接过拆开闻了闻,道,“应当无毒。”
“这是太医院特制的蜜饯,有解酒之用!”何盛乐忿忿道,“我也是机缘巧合才得了一些,太后赏给我的,怎么可能会有毒?”
可不论何盛乐再有什么合适的理由,她一个人出现在这里便是不合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