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秦小哥,承影,快上茶。”那女人吩咐道。
小石头觉得主人不露面很不友好,他不喜欢,便奶声奶气地开了口:“多谢太太,不必忙了,我们还没吃早饭呐,这就回去了。”
“哦……”那女人语气中似有遗憾,“既是如此,那改天再请你们喝茶,承影,替我送客人出去。”
秦在等人走后,带面纱的女人从琉璃屏风后走了出来,掀起上面的布,掰下一块蛋糕放到嘴里,甜香的气息瞬间征服了她的味蕾。
她点点头,哽咽着说道:“好吃,太好吃了。”
一想起昨天晚上看到秦在拼命搅拌鸡蛋的情景,她就抑制不住地想哭。
真的是那个孩子吧?
一别就是十四载,尺许长的婴儿长成了挺拔聪慧的少年。
四岁便差点命丧荒山,那十年中不知面临了多少次生死一瞬。
他究竟是怎样在那两个人的手里活下来的?
一想到这个,她就恨不得立刻将王氏抓回来,千刀万剐,把秦英从棺材里拉出来鞭尸。
“院主,老孟和费先生回来了,要见吗?”婢女从外面匆匆返回。
“让他们进来。”女人取出绢帕,擦了泪,端坐于首座,又恢复了冷静自持的模样。
不多时,中年人老孟陪着一个三十出头蓄着短须的胖男人走了进来。
“院主,我们回来了。”老孟抱了抱拳。
胖男人费先生也拱了拱手,“院主,在下幸不辱命。”他从怀里取出三张纸,两张是秦英和王氏的画像,另一张则记录了秦在的一些日常琐事。
“刺啦!”
“刺啦刺啦…!”
女人看过后怒不可遏,情态癫狂地撕了两张画像,叫道:“欺人太甚!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婢女、老孟以及费先生都被吓了一跳。
他们跟了院主十四年,院主从来都是云淡风轻,还从未见过她如此暴躁。
三人噤若寒蝉。
过了好一会儿,女人才慢慢平静下来,拿起记录秦在的那张纸,仔细阅读起来。
她虽然蒙着面纱,但从起眉眼的变化可看出,她的心情并不平静,时而愤怒,时而激荡,时而自豪,时而不忿。
真的是有些亲缘关系的人吗?
三人都在心里画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良久,女人终于把那页纸放了下来,说道:“她是我的亲外甥,日后就是咱们梅院的少主。”
院主什么时候有过妹妹呀?
三人彼此对视一眼。
女人并不在意三人的想法如何,继续说道:“我妹妹不懂事,十六年前被一狂生欺骗,生下孩子后,自戕而死,之后这孩子便下落不明,如今总算找到了。”
“这就是真相,日后不必再问。”
“费先生,日后请你多费心,好好教导秦在的学问。老孟,你派几个牢靠的,负责秦在安全,并听他调配。”
第65章
用过早饭,卫格带着秦在徐飞写福字,贴春联,挂灯笼,小小的四合院里挂了一圈红彤彤的大灯笼,又喜庆又好看。
徐氏和卫颜整治午饭和晚上的年夜饭。
小石头则负责放鞭炮和到处淘气,院里院外都是他大呼小叫的声音。
到了晚上,秦在和徐飞蹬着梯子,点亮红灯笼,年味儿就更加浓郁了。
卫颜在餐厅和厨房两地穿梭着,小鸡炖蘑菇、清蒸鱼、红烧肉、爆炒肥肠、黄瓜拌海蜇皮、辣炒花蛤等等流水一般的上了桌。
等小石头放完饭前的一挂鞭,一家人净了手,整整齐齐地围坐在餐桌旁。
卫格端起酒杯,笑着说道:“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这一杯,敬忙碌了一整年的我们。”
“好。”徐氏瞬间热泪盈眶,“确实,这一年的我们都辛苦了,干杯。”
“干杯!”几个小辈齐齐应和,一饮而尽。
“这第二杯酒,我要敬你们爷爷,他老人家为了我进学,耗尽全家财力。前几年的日子过得太苦,非因他人,都是我之故,惭愧啊,这一杯酒我自己喝。”
卫格泪染衣巾,杯子一翻,又喝一杯。
徐氏给他夹了一筷子海蜇皮,“他爹,都过去了,现在不是都好好的吗?吃菜吃菜,喝得太急容易醉人。”
“好。”卫格吃了徐氏的菜,又端起杯子敬她。
第四杯,卫颜以为大家伙儿应该随意吃喝了,却没想到卫格端起杯子看向了她:“三丫,咱家之所以有今日,你劳苦功高,爹敬你。”
“爹,这可使不得。”卫颜赶紧站起来,推辞道,“咱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您和我娘养我这么大,我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是应该的。”
“没有谁是应该的。”徐氏憋住泪意,勉强笑道,“没有我闺女,就没有咱家的今天,娘也敬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