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往的生活[七零](270)+番外
事情到底没有朝着最坏的方向发展。
掰着指头算算,周天宇来安城也已经三年了。这三年中间,也不知是孙芳这个周家最大的敌人自己过得太好,甚至有点儿把周家人都给忘记了还是什么,总之,没有她再在从中作梗,周晓军即便被发配到了最艰苦的地方,但也正是因为这地儿太过偏远,连那个被孙芳和江红进找到并且有所交代的蒙省当地的领导,都逐渐忘记了有这么一号人的存在了。
那边跟陕省这边的情况不同,地广人稀的,大多数时候都是一个人骑马在外面,或是搭帐篷或是幕天席地的,也没有固定的聚居地,大致也就是在生产队的范围内放马牧羊的工作。
平时大部分的时间里,像是周晓军这样没家没口的人,都是一个人独来独往的。
所以他也称不上什么刻意被针对,毕竟连人都不好找到,上哪儿针对人去。
因为环境的限制下,大家都是四处分散的,这就造成了通信十分不便。但这也不是没有好处的。
因为这里的人口大多是流动的,不方便邮递员送信送包裹的,所以大家都是去最近的县城里的邮局寄取信件包裹的,而不是通过生产队。于是这就少了一层可能被生产队上领导剥一层皮的可能。
周晓军是没想到他有一天也能收到包裹信件的,毕竟他在这地方也没什么人知道。
他最初来的时候,也不是没想过给周晓淳他们去信的。只不过在连着寄了半年的信后都石沉大海,没能收到一点儿回信。
那时他就知道了,因为孙芳的缘故,这是有人刻意盯着他呢。他寄出去的信还不知道被谁给截下了呢。
自打有了这样的认知之后,周晓军便也自发的自我封闭了起来,不再试图跟家人通信,生怕自己在信里漏出了什么叫外人知道了,或是有人拿着这东西再做出什么文章,再害了家人。
后来,他也不知道还有没有人会去再检查他的信件,只是他也没有再做尝试就是了。
一个是这里条件艰苦,被刻意针对的他在被记工分的时候本就会被压的比较低,一年下来手里也剩不下什么钱,没有那么多寄信出去试探的资本。
另外,周晓军也是被这日复一日荒芜的生活打磨的失去了希望。
他觉得自己就是全家的罪人,在这地方受苦就是为了补偿他曾经所犯下的识人不清的错误的。
因此,在这样的认知指导下,他也便再没想着去联系家人了。
直到这突然有一天,跟他勉强能说得上几句话的另一个从京都来的知青告诉他,在城里的邮局看到他的信和包裹了,周晓军这才又时隔两年多,再次踏入了邮局的大门。
看着儿子和妹妹的来信,信上说他们过得都很好,儿子周天宇和父母都受到了很好的照顾,叫他不要担心。好久都没什么情绪波动了的周晓军,在看完信后,就在自己的帐篷里放声大哭了起来。
信里提到的儿子正常的上学,身体也被照顾的很好,成绩更是名列前茅的。还有父亲母亲,虽然还是没有被摘掉帽子,但是能被安排到附近的生产队,还有熟人帮着照看,总算过的还不错。
看着这些内容,周晓军的心里突然间就轻松了许多,好似一块儿大石落了地的感觉。他心里始终怀有对家人深深的愧疚,尽管理智告诉他这不是他的错,但心里又总会有另一个声音一直在责怪他,说要不是因为他,全家也不会落到这个地步。
这内心的愧疚最后占了上风,也是导致他多年来意志消沉的主因。
但是,在收到至亲的来信,说他们过得还好的时候,这一瞬间,周晓军内心的愧疚到底是少了一些了。
再看到那满满的两包裹吃食衣物,还有钱票这些,他又似被风沙迷了眼似的再次红了眼眶。
当然了,这是被感动的,被温暖到的眼泪了。
周晓军在收到家里的信后,很快就回了信。他想知道这次自己的信能不能寄得出去。
好在这次,老天到底再没有跟他开玩笑了。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他就收到了安城的回信。这让他无比欣喜,这代表了他以后就能固定的跟家人通信了。这一点对于一个长期一个人生活的特别孤独的人来说,算得上是莫大的安慰了。
宁荣臻当初说的话没错,周天宇和周晓淳的信的确是让周晓军再次振作起了精神。
其实不光是他,就连周天宇和周晓淳两人,也因为这最后一个让他们牵挂担心的家庭成员的复联而变得精神奕奕,整个人都放松下来了不少的样子。
因着有了周晓军的消息,双方又联络上了,周晓淳便打算把这好消息告诉给在古家村的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