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瑞金点头。
她深吸一口气,紧张不安地看着他。
“你是不是腻了?觉得我也不过如此?”
段瑞金摇头。
“那你为什么躲着我?别说你没有,我又不是傻子,感受得到。”
他垂下眼帘,看着桌面道:
“我没有故意躲着你,我们现在的相处模式是正常的,以前才是不正常的。作为一个男人,一个一家之主,本就该把大部分精力放在事业上,不能执着于儿女情长。”
阮苏道:“可你根本不喜欢这份事业。”
他叹了口气。
“再不喜欢,它也是我必须承担的责任。另外我早就想找个机会跟你谈谈,以后你要收敛一点,做事心中有分寸,不要太逾越。”
他坚信只要关系疏远,他便不会那么爱她。
只要他不那么爱了,就不会因为她的一举一动牵肠挂肚,情绪激动,甚至夜不能寐。
说完后因害怕自己会忍不住改口,段瑞金端起茶杯喝茶。
谁知阮苏起身跑过来,一巴掌拍飞茶杯,大骂:“你撒谎!你心里根本不是这么想的!如果那是你的真心话,你就是个懦夫,让人瞧不起!”
她不顾烫手,端起桌上的当归羊肉汤,“你不配喝我亲手做的汤,我去倒给猪喝!”
说完扭头冲出餐厅。
她的骂声还在耳边回荡,人却已经没了影。
段瑞金没有惊讶,因为她一向是这样,爱就爱的轰轰烈烈,骂也要骂得轰轰烈烈。
看着空旷的餐厅,他忽然很想知道,她亲手炖的汤究竟是什么味道。
眼角余光扫过一只碗,段瑞金发现她遗漏了给他盛的那一碗,端起来吹了吹,喝下几口,忍不住低笑了声。
如此恰到好处的味道,不可能是她做的,她又在撒谎,心眼多,总是骗他。
他放下碗准备回房,不料背后有人大笑。
“哈哈,被我抓到现行了吧!我就说你在撒谎。给你盛你不喝,等我走了再偷喝,你这个别扭的男人!”
阮苏扑过去,把他压在椅子上,对着他的脸就是一阵揉搓,要把刚才受得气都讨回来。
段瑞金艰难地抬起手,“放肆,下……下去!”
“闭嘴!”阮苏捂住他的嘴,凑到他耳边威胁,“你要是再罗里吧嗦,我就把你给扒光了,让大家知道……”
她另一只手绕到下面,恶意捏.弄一下,“你是有多么的口是心非。”
段瑞金无可奈何,认命地闭上眼睛,由她占尽了便宜。
阮苏把他的脸当成了面粉丸子,捏来捏去出够了气,当晚还将他拖进自己被窝里,把他当成床垫,压着睡了一晚上。
第二天早上她神清气爽,起床去上厕所,出来后裹着毯子站在窗边看雪景。
楼下张妈与段福在说话,她听了会儿,竟是聊过年的事。
张妈道:“段管家,还有一个多月就要过年了,今年咱们家人少,您看要如何安排?往年老太太他们也会过来陪二爷过年,可现在还没收到消息,该不会不来了吧?”
她竖起耳朵想听段福的回答,不料肩膀被人拍了下,回过头,看见段瑞金近在咫尺的臭脸。
“嘿嘿,你醒啦?”她厚着脸皮笑得一脸灿烂,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昨晚是洞房花烛。
段瑞金的声音比脸更臭。
“你不如问我睡了没有,被座小山压一晚上。”
“真讨厌,谁是山啊?人家明明身轻如燕。”
阮苏抱住他的胳膊,嬉皮笑脸地往他身上蹭。
他抽出手,把她推开半尺远。
阮苏委屈地看着他,“哼,心疼我的时候说我是瘦猴儿,讨厌我的时候就说我是小山,你真善变。”
他为自己辩解,“我没有讨厌你。”
“哦?”阮苏扬眉,抱着胳膊道:“那你解释一下自己昨晚说得话,‘你要收敛一点,做事心中有分寸’,这还不叫讨厌吗?”
“我那是……是……”
段瑞金突然发现自己解释不清了,干脆绕过她往卫生间走,去刷牙。
他反锁上门,站在水池前挤牙膏,刷到一半听见阮苏趴在门上问:
“马上过年了,你家人会过来陪你吗?还是你回去陪他们?”
他口中全是泡沫,无法回答。
阮苏道:“随便你们怎么安排啦,我都可以。不过不管你在哪儿过年,我都一定要跟你在一起。诶,你妈跟林丽君喜欢什么?我要不要给她们准备点见面礼?我这人做事可是很周到的,才不落人口舌。”
段瑞金张嘴想说话,可一吸气泡沫就灌进喉咙里,只好加快刷牙速度。
阮苏等了半天没听见声音,问:“你怎么不说话呀,掉马桶里去了?还是不希望我跟她们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