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表情依旧威严,只有语气里带上了几分淡淡的欢迎。
“段老板。”
段瑞金看着他,只想一拳打破他这张虚伪的脸,让所有人看看荣大帅庄重的外表下藏着多么丑陋的一面。
阮苏感觉到他呼吸加重,挽着他的手用了点力,提醒他,并且代替他与荣凌云寒暄了几句。
双方都没有太多心情聊天,简单的招呼过后荣凌云就让人领他们去里面,自己招待其他贵客去了。
寒城地方就这么大,人也就这么多,来的人基本都认识。
客人们看见段瑞金与阮苏,纷纷围过来闲谈。阮苏如鱼得水的与他们谈笑风生,段瑞金渐渐也不再想段雪芝的事,偶尔说两句话,大部分时间是沉默的,宛如一张清冷的画像。
忽然,他感觉到了一股目光,敏锐地抬头望去,只见荣闲音站在二楼窗户后面,正悄无声息地看着他们。
目光交接,荣闲音连忙后退掩藏身形。
段瑞金收回视线,摸了摸阮苏的肩膀。
太阳彻底下山,夜幕笼罩在寒城上空。荣府里亮起了灯,宾客们被领进客厅,坐在早就安排好的位置上。
阮苏与段瑞金与荣家兄弟二人在同一桌,桌上还有市长、财政部长、以及许多荣凌云手下的军官。
这些都是酒桌上的老手,十分擅长活跃气氛,尽管并不熟悉,但没过多久就已经聊得其乐融融了。
厨房开始上菜,一个伙计端菜上来时,在阮苏耳边低声说了一句。
她看向台上正在发表感言的荣凌云,等他念完回到桌上,轻轻拉了拉段瑞金的手。
“你陪我去上下厕所吧。”
段瑞金看了眼对面心不在焉的荣闲音,点点头。
二人起身走向后院,在厨房旁边的一间空房看见了段雪芝三人。
她简单的询问了一番,确认没有出什么意外,就找了个机灵点的伙计去把荣凌云叫来,他们留在房间里等。
外面传来的喧哗声令段雪芝非常紧张,她捂着自己的肚子,忍不住说:
“要不还是算了,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开口……用孩子来威胁他,那岂不是逼他娶我吗?我、我做不来这种事……”
其他人面面相觑,只有段瑞金开了口,嗓音又冷又沉。
“当初发生关系时,难道是你给他灌了药绑上床的?”
段雪芝脸颊通红,“当然不是!”
“既然如此,他早该料到有今日。三十多岁的男人,没你想得那么天真。”
她无法反驳,紧张地绞着手指。
门外传来脚步声,长筒军靴的靴底踏在石质地面上,发出的响声很独特。
所有人的心弦都绷紧了,看向门。
唯独段瑞金往前走了几步,停在门的另一边,拿起一截用来撑窗户的木棍抛了抛。
阮苏费解地看着他,不知道他拿那个做什么。
这时门被推开了,荣凌云出现在众人眼前。他一眼便看见段雪芝,惊讶地张开嘴。
没等他说话,段瑞金就走到他身后,扬起木棍狠狠敲向他的后脑勺。
高大的身躯轰然倒地,段瑞金丢掉木棍踹了踹,他已经昏迷过去,毫无反应。
段雪芝吓得尖叫了一声,跑过去护住荣凌云。
“二哥!你疯了吗?”
段瑞金看都没看她,对赵祝升说:“找根结实点的绳子把他捆起来。”
赵祝升走出去,没过多久就带着绳子回来了。段瑞金协助他把荣凌云捆成了一个粽子,回头向阮苏伸出手。
阮苏看出他的用意,打开包包递给他勃朗宁。
他放在赵祝升的掌心,站起身道:“下面就交给你们了,我有点事,待会儿回来。”
阮苏不解地问:“你还有什么事?”
他没有说,给了她一个放心的眼神,打开门走了出去。
大厅里仍然觥筹交错,热闹喧哗,这份喧哗正好掩盖了后院正在发生的事。
段瑞金没有回桌上,视线在人群中扫来扫去,寻找荣闲音的身影。
下一秒,他看到了。
荣闲音已经走到大门外,身影几乎融入黑夜里,乘上一辆汽车。
他立刻跟出去。
段公馆周围的路不知何时被清空,看不到一个百姓。各个路口堆放着路障,时不时便有巡逻队经过。
荣闲音的汽车出现,有卫兵为他搬开路障,让他通过。
段瑞金远远的下了车,趁无人注意从另一条路率先抵达公馆。
护卫们聚在院中打牌,吆吆喝喝的,他没有管,悄无声息地上到三楼。
荣闲音按照荣凌云吩咐,先在前门放了火。护卫们沉浸在牌局之中一时间没发现,等闻到气味才察觉不妙,而这时火势已经开始蔓延,都烧到草地上了。
众人赶紧去灭火,前门混乱成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