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妈子愣住,张着嘴说不出话来。
阮苏将她往地上一推,冷眼扫了一圈众人。
“你们回去告诉她,这房子是我的。我这人最不怕的就是别人跟我来硬的,你硬我更硬,看看谁斗得过谁。她要是不怕死,就尽管来!”
说完她又抬起了枪,黝黑的枪口指着那些人。
众人见识了她的厉害,哪里敢废话,连滚带爬地跑回了段公馆。
阮苏收起枪,回头冲看呆的人群挥挥手。
“继续走吧,小心错过填土的时辰。”
人们连忙点头,队伍动了起来。
阮苏站在一旁等,没过多久段瑞金走到她身边,牵住她的手。
二人并肩前行,随同队伍上了山,等坟墓建好后,在沈素心的墓前上了第一炷香,然后才下山乘汽车回家。
路上阮苏躺在段瑞金的怀里,心不在焉地玩着他手上的金扳指,看着戒面上那个精心雕刻棱角锋利的“段”字,她忍不住问:
“回去以后你打算怎么办?”
段瑞金也在思考这件事。
以段母的脾气,她是不太可能忍气吞声的。更可能的做法是用更狠的手段抢先一步,制住他们占领先机。
可他已经不想再争斗下去了。
都是一家人,争来斗去有什么意思?平白给别人看热闹罢了。
汽车开到公馆门口,司机踩下刹车,看着前方发出疑惑的声音。
“那是什么?”
二人抬头看去,门口赫然堆着一大堆东西,什么旗袍、高跟鞋、皮草、化妆品……都是阮苏眼熟得不能更眼熟的,都是她的东西!
小曼和赵祝升坐在后面的汽车里,看见此情此景跑过去查看,蹲下翻检一通后,抱着几样东西回来,站在车窗前慌慌张张地说:
“太太,他们把你的东西都丢出来了!连被褥都扔了!”
这肯定是段母的报复吧,还以为她有什么更厉害的办法呢,居然像小孩打架一样丢东西,不过如此。
阮苏打开车门要下去,不料段瑞金按住她的手,摇了摇头道:“你们在这里待着,我去跟她说。”
“你要怎么说?我能帮忙吗?”
他没有解释,大步走进公馆。没过多久,里面传出哭喊声。
阮苏实在按捺不住好奇,与小曼等人走进去,只看见一群人乌泱泱地冲上楼,紧接着传来砰得一声巨响,像是有人关上了门。
“逆子!段瑞金你这个逆子!给我开门!”
段母的喊叫声传入耳中,听得人心脏发紧。
小曼咂舌道:“我的天!难道二爷把她关起来了?”
阮苏摸不准,又往前走了一点,来到拐角处探头出去看。
佣人们围在走廊上,通过他们的身体空隙,她看见段瑞金站在门前,头发凌乱地遮住眼睛,侧脸冷漠强硬。
厚厚的房门里不停传出段母的怒骂,他抽出门锁上的钥匙,放进西服口袋里,嗓音冰冷。
“你在里面冷静几天,然后我让人送你回家。”
“到底是谁该冷静?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大逆不道,你爹知道非得活活被你气死!段家的祖宗啊,求求你睁开眼睛看看你的子孙吧,被女人害得神志不清前途不管,快点帮他清醒过来啊!”
段母的声音里已经带上了哭腔,段瑞金看着门摇了摇头,心想已经无药可救。
他转身要走,老妈子拦住他的去路,苦苦央求。
“你不能这么做,太太是你亲娘啊!你会天打雷劈的……”
段瑞金心意已决,无意与他们纠缠,喊来护卫把两人拖去各自的房间里关着,一天给三顿饭吃,他不松口决不许放出来。
安排完这些,他走向楼梯,阮苏闪躲不及被他发现,尴尬地笑了笑。
他什么也没说,抓住她的手继续往下走。
刚走出大门,林丽君裹着披风追了下来。
她身体弱体力差,才跑了一小段路就喘得不行,脸色更是像纸一样白。
她扶着墙抓住段瑞金的袖子,冲他摇头。
“你不要这样,晋城的人肯定会知道你的做法的。就算现在不知道,等将来她回去了,他们也会知道的,到时你要如何交待?”
段瑞金淡淡道:“这是我的事,与你无关。你要是还想出国,就不要插手。”
林丽君缩回了手,头顶却传来喊声。大家抬头看去,发现段母打开了窗户,一条腿已经跨在窗台上。
“逆子!你再不开门,我就从这里跳下去!让你后悔一辈子,让你一辈子都抬不起头!”
“太太!别啊!回去!”
老妈子被她的举动吓得连声大叫,对着天空拜个不停。
段瑞金抬头望着母亲,刺眼的阳光照得他瞳孔紧缩如针尖,半晌后平静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