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公主回复,近日我身体欠安,外面风雪严寒,就不去叨扰了。”
小厮跪地,上来就磕头:“求求小姐应了吧,这次所有未出阁的小姐和未婚配的公子都会去,公主还特意求了皇后娘娘坐场,您若不去,奴才就小命不保了。”
他哭的稀里哗啦,头砰砰砰的磕,不一会儿地上就有了血迹。
雪梅气的斥道:“你这内侍,怎如此撒泼,还脏了小姐的闺阁。”
白月浅无奈道:“行了,别磕了,我去。”
雪梅:“小姐,您明明与那……”
白月浅打断道:“听说宫内的腊梅开的甚好,就当去散散心了,也免得我们家小雪梅天天唠叨我不出门,小姐我耳朵都快出茧子了,看以后哪家公子能受得了你这个小东西。”
被打趣了,雪梅羞的跺脚:“小姐你怎么如此取笑奴,奴生气了。”
“好了,去准备下明天去宫中的衣物首饰,小姐我明天可是第一次进宫,若是失了体面,唯你是问。”
早先习宫规,是要作为闻侯府的侯夫人进宫,现在还没至新年便已经用上了,只是换成了未出阁少女?对了,闻铮可没给她休书呢。她突然想起来。
哼,这男人如此戏弄她,她下次见了他,就向他讨了合离书,干脆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
“母后,您说清翊哥哥会同意我们的婚事吗。”静安公主正抱着皇后的胳膊撒娇,女儿态十足。
皇后摸摸自己小女儿的头,宠溺道:“自然会。我们静安最灵动可爱了,贵为公主,哪个男子不爱。再说,娘已经给你求了圣旨,明日圣旨一下,他敢不娶我们的静安,便要杀头的。”
一句话让静安公主羞红了脸,趴在了皇后的腿上,声音都小了下来,“母后~”
正温情的时候,她又突然不开心的嘟起了嘴,“母后,清翊哥哥被白月浅那个小妖精迷了心智,若是明天真的抗旨怎么办。”
皇后道:“世间姻缘都有因法,他们两个有缘无分的。”
静安还想追问:“为何。”
嬷嬷突然提醒道:“娘娘,该给皇上熬药了。”
静安乖巧的站起来,皇后娘娘也起身,身子却踉跄一下,差点跌倒。
静安慌张道:“母后,您怎么了。要不要宣御医。”
嬷嬷扶定皇后娘娘,她苍白着脸,挥挥手道:“近日照顾你父皇有些劳累,好好休息一下就好了,你退下吧。”
静安公主退下,嬷嬷才敢露出慌张情绪,如今口脂都盖不住娘娘的苍白了。她欲开口,却被皇后拦住:“嬷嬷不必说了,当初设这个局,我就已经决定好了。如今就差最后一步了,只望嬷嬷能在我走后,照顾好静安,莫让她受了委屈。”
药罐里咕嘟咕嘟冒泡,鲜血一滴一滴落入药碗,倒入药罐,很快和药汤混在一起,苦涩腥甜的气味蔓延开来。嬷嬷把药汤倒出来,装在一个紧致的小碗里。
皇后无力的瘫软在软塌上,“装好吧。”
嬷嬷递上一杯参茶,看着娘娘一脸疲惫的样子,劝慰道:“娘娘,吃些东西,去躺会儿吧。”
皇后喝完参茶,又扶着嬷嬷起身道:“我们去探望陛下,侍侯陛下将汤药喝了吧。”
皇上的寝宫门窗紧闭,不见一丝阳光人气,明明是大白日,屋内却阴冷的可怕。开门就是扑鼻的药味,老人佝偻的身躯靠在床畔,盯着眼前的药碗不知在想着什么。
小宫女跪地求道:“皇上,您喝了药身体才会好转啊。”
凌皇苦笑:“是吗?”
门口一道声音传进来,“自然是啊,喝了药身体就会好了。皇上您怎么如今像个孩子,臣妾不看着,您就不喝药呢。”
皇后行至他身上,涂有蔻丹的玉指拿起勺匙,将药汤递至他嘴前。凌皇抬头,看着眼前结发40多年的妻子,如何看一个完全的陌生人。
“你究竟想要什么?皇位继承,朕早就已经密旨给了太子。静安的婚事,朕也如了她的意,将她赐婚给了闻清翊。朕甚至满足了你的所有心愿,为何你非要朕去死?!”老人黑发已经白了大半,双眼凹陷,手上就剩一层皮包骨头,声音沙哑嘶吼就像枯木摩擦出的声音。
皇后愣了一下,又将勺匙递至他嘴边,笑意不达眼底,“皇上在说什么呢。臣妾一心只想皇上康复,甚至不惜以身侍血,每天为皇上亲手熬药,怎会谋害皇上呢。”
凌皇叹了口气,终是张嘴将药一勺一勺强咽了下去。
“将门窗关好了,陛下不能受风,出了事情,唯你们是问。”女人就转身欲离去,不带一丝眷恋。
行至门口,女人又回头,空气中淡淡的飘过来一句:“当初您在宫中强迫姐姐时,您又问过,她想要什么吗?她有夫君,有家庭,她求过你,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