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提到“提亲”,闻铮就变了脸色。
白月浅颤声道:“我爹没同意。”
闻铮愣了一下,突然别扭道:“还算这老东西有点良心。”
闻铮还在想什么,白月浅凑过去,在他的嘴角轻轻亲了一下,想迅速退开,却被闻铮拉进怀里,加长了这个吻。
下车的时候,她的脸还是不正常的红,闻铮又将她用披风包裹起来,牵着她的手进侯府。路过门口等着的闻清翊,他连个眼神都没有,径直扯着白月浅离开了。
明日就是闻清翊和静安公主的大婚,闻清翊如今已经是侯爷了,按闻铮的话就是,本来这侯府就与他没甚关系,如今更乐得清闲。老一辈的事情太复杂了,只是白月浅知道的,在将军府隔壁的闻府,里面是有他闻铮父亲和母亲的牌位的,他也是只认他们的。
侯府里面红绸遍布,还挂上了满院子的红灯笼,下人们忙东忙西,来往匆匆,也没人注意到闻铮带着人从一侧入了听雪阁。
听雪阁外,是见月在守着。白月浅看着焕然一新的地方,恍然间记起:“见香呢,我都好久没看到她了。”
闻铮淡淡道:“养伤去了。”
宫变那天,本来是让见香去找白月浅的,可是她却早就被太子识破了身份,而且受了重伤,废了一身武功,便不在听雪阁伺候了。
她以为只是受伤了,便也没多想,跺跺脚进了屋子。屋子里的碳火烧的很足,暖烘烘的,她凑到炭盆旁边烤手,碳火映着她舒适笑意的脸,岁月静好,也不过如此了。
当天,将军府就受到了一封信,上面列了长长的几列聘礼清单,随便一个挑出来就是稀世珍宝,白九却看的面无表情,拿起旁边的一封信,看完以后沉默了许久,才深深叹了一口气。
这边白月浅吃的可欢了,一大早起来折腾到日上三竿,她都快饿的不行了,还好回来就有好吃的,还有她心爱的肘子。
吃饱喝足的她就像个餍足的小猫咪,躺在椅子上晒肚皮。
闻铮看着自己的小媳妇,也开心的不得了。让她休息一会儿,他把她从椅子上拽下来。白月浅气呼呼的被他拉着走,嘴里嘟囔道:“闻铮,你干嘛。”
一路进入雪苑,又进后山,他找到一棵竹子,然后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两个小铁锹,递给白月浅一个:“呢,一起挖。”
“挖什么啊。”
嘴里说着,他们两个人挖了半天,才堪堪看到一个坛子,小心的弄出来,闻铮将上面的土敲干净,然后带着坛子回了雪苑。
坛子敲开,扑鼻而来的酒香,还渗出淡淡的竹香,闻着清甜香醇。白月浅娇嗔道:“干嘛我都吃饱了,你才带我来挖酒嘛。”
闻铮拿了两个小碗,给两个人都满上,才漫不经心道:“这是我出生那年,父亲埋的,小时候每年父亲都会带我来这里,陪我聊很久很久的话。”
这个父亲,自然指的是老侯爷了。
他端起酒一口饮尽,“父亲说,这酒等到我有了心上人,就带她来挖出来。”
“我还说,要带她给我父亲看的。”
只是他父亲母亲不在以后,都变成了每年生辰他一个人提一壶酒,在那颗竹子下,一个人静静地待到日落。
白月浅后知后觉道:“今日,是你生辰。”然后她有些沮丧“可是我没有给你准备礼物……”
闻铮又将杯中的酒一口灌下,从怀里拿出来一个丑的不行的香囊,香囊上的绣的不明形状的物体,针脚也错漏百出,就像小孩子做出的成亲。
她一眼就认出来,这是她当初交给李嬷嬷让她处理掉的残次品。
“我向嬷嬷讨来的。”闻铮昂起头,一副傲娇的模样。
白月浅气急败坏的一手抢过来,想销毁的时候,捏到里面有东西。正欲打开,却又被闻铮夺了过去。
只见他慢条斯理的打开香囊,从里面拿出了一张宣纸,纸上是她的笔迹,内容:三从四德!
这是她那时候被迫抄的三从四德,竟被他藏起来一张,还装在了那个残次的香囊里。两样东西让她羞愤难当。
闻铮却欢喜的不行:“这就是生辰礼物。”
这时的闻铮似乎带了几分孩子气,平日里的锋芒消失,他更像一个漂亮的少年,倾国倾城的漂亮,令人沉醉。怪不得曾听说过,他年少时,便被称为闻美人。
闻铮又翻看一会儿,将东西装进香囊,藏宝似的放回了自己的怀里。
这时白月浅才发现,闻铮与平日不一样。
她轻声问:“闻铮,你喝醉了?”
也是,他一直在不停的喝酒,放了几十年的陈年老酒,劲头自然是大的。
只是喝醉了的闻铮很安静,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的,看起来似乎有些疲惫困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