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君情(181)

<p>原本给顾知妍要准备的嫁妆，如今是用不上了。</p>
<p>顾烽叹了一声，“那老东西不会不同意，忘忧多好的姑娘，也是好出身，可惜替咱们王府卖命这些年，幸好你从小也护着，有铁骑卫看着，王府就是她娘家，日后——嫁到了抚州受了欺负，看我不上门问罪。”</p>
<p>没了顾知妍，顾烽整个人就像是褪去了身上最坚硬的那一层盔甲，露出了柔软的一面。</p>
<p>这还是顾烽，却少了从前那锐利的锋芒。</p>
<p>“我……”</p>
<p>“今天下午没事，你们去坟前上柱香，记得——”顾烽看着顾知安和林昭，“毕竟一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再回来，正月里你们也不在，我倒是去了，你们俩今年也该去一趟，到底是该去的。”</p>
<p>“那我去拿些东西。”</p>
<p>“恩。”</p>
<p>林昭站在那儿，看着顾烽离开的背影，有些难受。抬眼时发现顾知安站在他面前，一脸安抚的笑，摇了摇头。</p>
<p>“即使过了这么久的时间，还是没办法真正的放下，没办法释然。”林昭抢在顾知安开口前说，因为他知道一旦顾知安开口了，那他的话说出来就少了如今的念头，“顾知安，她不该这么早就离开的，不该的！”</p>
<p>才不过二十岁的年纪，怎么能这么早离开。</p>
<p>林昭低着头，“顾知安，你说，我们是不是真的太为了……大局着想忘了这天下什么样从来不是你我二人之力能决定的。”</p>
<p>从来都不是。</p>
<p>江山兴亡从来不是谁能决定的，就算是，也不该是他们。</p>
<p>“那你告诉我，那种情况，该怎么办？林昭，你已经尽力了，谁也不想，不是吗？”顾知安说出这话时，唇边一抹苦涩——他躺在那里不省人事，林昭能如何？顾知妍又能如何。</p>
<p>世上哪里有十全十美的事情。</p>
<p>按着林昭的肩让林昭靠在自己肩上，“从那么远的地方一路憋着这口气到洛阳，忍了那么久，我倒是希望你能和我一样，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就哭出来总比现在好。”</p>
<p>一个月，或许是半年，林昭压在心口的难受终于泄洪一样爆发。</p>
<p>这世上他最不愿意的就是看着重视的朋友离他而去，更不愿意有人因他而牺牲。可事与愿违，曲绣因他而死，顾知妍虽非为了他，可若不是——</p>
<p>埋头在顾知安肩上，林昭不愿抬头。</p>
<p>他不敢想，此去京城后还会发生什么，不管……是谁，都不能。伸手抓紧顾知安的衣服，林昭嗫嚅道：“顾知安……”</p>
<p>“我不会有事的，你也不会。”</p>
<p>第八十九章 </p>
<p>看着碑前的供品，林昭蹲下点了香后站起来，分了三支给身边顾知安，“这还是第一次听你们父子谈起这件事。”</p>
<p>顾知安笑笑没说话，两人敬拜过后将香插在碑前。</p>
<p>“说来，我也不算是名正言顺的小王爷，不过谁也不知道这事，因为自打我出生就是王妃在抚养我，怕是不少人都不知道我和顾知妍并非同母所出。”顾知安寻了个地方坐着，“不过，我和她都知道。”</p>
<p>看向走到一边的顾知安，林昭在他对面坐下。</p>
<p>这件事情若不是顾知安和顾知妍自己提到，他怕是一辈子都不会有机会知道这个秘密。</p>
<p>“可你们的感情并没有不同不是吗？”林昭看向远处，这里能瞧见洛阳城的城墙，城门处往来不少行人，有菜贩，也有商人。</p>
<p>顾知安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忽地明显林昭的性子是怎么来的，整日看这些能不有这样的性子吗？</p>
<p>吹了一会儿风，顾知安觉得鼻子有些痒痒的，刚想伸手去揉就打了个响亮的喷嚏。</p>
<p>“阿嚏——！”</p>
<p>林昭一愣，盯着顾知安看了会儿，“回去，让厨房给你熬一碗姜汤去去寒，这天气还是不能马虎。”</p>
<p>“不碍事，不过是一时凉着了，又不是什么大事。”</p>
<p>话才说话就惹得林昭一个白眼，顾知安只好闭了嘴老老实实的跟着林昭上马——本来也只是冷着了，哪里还会真的出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