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天河(242)
说是随了儿子,可太妃一想到自己拿出五万两娶个儿媳,这镇国公府也太过了,才五千两,实在是太少了,“皇上赐婚的,这也太藐视了,一万两怎么了,都不多。”
其实这太妃到是不了解了,镇国公府虽然有银钱,到是在聘礼这块,都是一万两,七公子,只能一万两分成两份了,家大业大,人也多啊。
寇明嫣得了这个信,却不以为意,这勋贵家养女孩子,就是个赔本的,难为那些男人,还拽了吧唧的,妻子根本就没花他的钱,还得听他吆喝,真是的凭什么,自己挣钱自己花,就过自己的日子吧,什么时候,男人养她了,再说吧。
再说皇宫这里。李云松无精打采地从养心阁走出来,踩着地上凋零下来的红叶子,满脑门的官司,查不下去啊,他不比皇上少闹心。
只是这世上的闹心事太多,闹心的人也不少。
就拿这宫里皇上的女人来说吧,锦衣美食的,可是日子说过得好的,真没几个,尤其启德帝,又是个兢兢业业的,对女色上就没什么欲望,可怜了选进来的女子了,有儿女的还有个指望,没有儿女的,难免郁郁,三天两头的找御医看看,今日里王御医从柳美人哪里看脉回来,一路上见景色萧条,心里想着这皇家多事,摸着自己花白的胡子,想自己还是告老还乡吧,只是一件事,却真是如鲠在喉,心里难安啊。
他长吁短叹地,就和李云松走了个碰头。
熟人,认识,李云松是小辈的忙打招呼,“王伯伯,多日没见了,祖父还问怎么不见你去府里了呢?”
王御医和老宁国公不是一辈的人,奈何两个人都是棋迷,水平还都不高,属于没人愿意和他下的主,都在皇城里,又有拐弯的亲戚,时间一长,就在一起下棋了,算得上是臭味相投了。
说了几句话,李云松就要走,“你等一下。”王御医把他喊住,想了想,看着他直摇头,“你走吧,没事,没事。”
李云松也是个忙的,一见让走,迈步就走,五六步了,听见后面又喊上了,李云松只得又转回来,“王伯伯,您有事请说。”
冰清玉润的李云松,站在哪里却是如一杆枪一样,一直是老宁国公的骄傲,王御医这些年出入宁国公府没少听老宁国公显呗,可是这个事,想一想,还是不妥,风险太大,“你这孩子,还在查钱庄那事呢,小心些,老国公的希望可是都在你身上啊,没事了,走吧。”
他几次三番地,李云松那是个简单的,知道这是真有事了,看着老头愁眉深锁的样子,他郑重地道:“王伯伯,您有事请说,一人计短两人计长,您这个样子,我怎么能放心,祖父知道了,也是要埋怨我的。”
性子沉稳的李云松站在那不走了,目光坚定地看着他,王御医一看,叹口气,“你这孩子,王伯伯是怕啊,人老了,也不知道是记性坏了,还是怎么的,看人都不对了。”
“人不对了?”王御医的话,李云松听不明白,可是一想他的身份,心里就一激灵。
王御医咬咬牙,四周看看,这里到是没有人,不过他还是拉着李云松走到宫墙的一个弯角处,“还是说了吧,不然,伯伯怕你撞上去。”
他想到李云松查的事,总是胆颤心惊的,就是他当日,也是半点声色没露,不然啊,这把老骨头就断送了,皇家的事,是不能知道的。
“你知道那日长乐公主有病,是我去看的吧?”
李云松还真不知道,他摇头,王御医一跺脚,“哎,真是命苦啊,偏偏是我去的,那日本来是轮不到我的。”
和长乐公主有关吗?李云松眉宇间多了丝凝重,那个长乐是从前那个死去贵妃的女儿,说是公主,只可惜是个落魄的凤凰,她能有什么事呢?
“她不是长乐,不是长乐。”王御医有些哆哆嗦嗦地,压着极低的声音在李云松耳边说。
冷风打着旋,角落的叶子悉悉索索的,王伯伯呼出的热气擦着他的耳朵,声音直如送入他的心底,这句话却像是在耳边打了个雷,惊得李云松面色都变了。
“不是?怎么可能,您怎么知道的?还有谁知道?还是谁和您说的?”
李云松脸色滞冷,一连接的问题砸向王御医,王御医终于把这心里的事说出口,两眼木呆呆地看着天,“可别害了你,可是这事太大了,你又是御林军,伯伯怕啊,皇城总是出事,那个长乐在那呢?怕她会对付你啊。”
是啊,皇城最大的惨案才发生,宁国公府首当其冲,差一点就被消爵,他不得不提点一下。
王御医喃喃自语,李云松却只觉得不能相信,皇上也是个精明的,怎么会不知道这长乐换了人,沉吟了一会,只觉得千丝万缕的,都搅到了一起,看着王御医憔悴的脸,想来这件事已折磨他一段时间了,心里发冷,再一次问道,“您怎么知道的?”他得确定了,才能行事,也许这个会是个突破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