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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光之下(49)

“不是这个。”

只要开了个头,后面的就好讲多了。

希欧维尔冷静地把那晚的情况跟她叙述了一遍。

最后告诉她:“如果孩子顺利生下来,我会养的,但这不会影响到拉斐尔和阿诺的继承权。”

经过令人窒息的漫长沉默后。

蒂琳才笑着开口:“你连孩子出生后的事情都想到了,却没有想到要告诉我?”

她语气里有几分难以置信。

真是太荒谬了。

她都不知道希欧维尔刚才有几句实话!

那晚他只喝一小杯带药的牛奶,他能清醒地把芭蕾舞演员推下楼梯,理智地走到桌子边上检查食物。

那他为什么不能把奴隶扔出门呢?

他确实强调了对方用药量很大。

但是这个有关系吗?对方就算喝一桶药也不能强行把他怎么样吧?

这事儿当然只能他主动。

还有意外怀孕。

连阿诺都能编出比这更好的故事。

在发生意外后,他都已经戳破了那个奴隶“做过绝育”的谎,竟然没有想到事后避孕?

根本,不可能。

因为细想起来实在是漏洞百出,蒂琳反而难以分辨真假。

希欧维尔编不出这么烂的谎。

他也没必要,他在正常情况下绝对不会去思考这么恶心的事情。

它只能是真的。

“我需要……”蒂琳愤怒到声音颤抖,“去艾芙莉家住几天,冷静一下。”

第30章

蒂琳起身收拾东西。

希欧维尔告诉她:“斯诺莱特还在这里。”

蒂琳转身看见他平静的面孔,终于抑制不住怒火的喷发:“你要我在已知你有个私生子的情况下,再在她面前装模作样吗?我累了,我真的累了。整整二十年,我没有一天不是在假装爱你和假装为你所爱。我要去艾芙琳家休息一段时间。”

“你决定吧。”希欧维尔只能退让,“要我开车送你吗?”

虽然在这件事上,希欧维尔没有责备蒂琳的意思。

但他觉得他不是唯一需要道歉的那个。

蒂琳从一开始就不该下药。

如果她没有下药,他就不会面临现在的窘境。

他不会去触碰脏污的奴隶,不会有一个混血私生子,不会需要解决婚前协议、继承权以及与蒂琳家族之间的复杂问题。

这些种种都不会有。

只要那晚她看完歌剧回来,平稳从容地渡过一天,而不是突然选择折腾个幺蛾子。

她事后轻描淡写地道歉,好像根本不觉得给自己丈夫下药并且期待年轻芭蕾舞演员爬上他的床有什么问题。

这点是希欧维尔难以理解的。

如果婚姻誓言的破解有先后,他认为是蒂琳在先。

而他从来没有指责过这一点,所以直到现在蒂琳也觉得一切是理所当然的——就算她下了药,他也应该好好拒绝一个奴隶,但如果对象是她选择的芭蕾舞演员,那就没问题?

为什么他要接受这种安排?

希欧维尔感觉蒂琳最近一直很生气,随时处于愤怒状态,但最近的生活其实并没有发生变化。

除了小奴隶这件事,而这件事她之前是不知道的。

他们是怎么渡过之前二十年的,就是怎么渡过最近两个月的。

他就从来没生过气,也没想过给蒂琳下点药再往她床上送个男人。

如果他这么做,蒂琳可能会把他告上法庭。

为什么性别反转之后,蒂琳会觉得这事儿是他占了便宜?

他可一点不这么觉得。

甚至于,即便他不这么觉得,他也没有跟蒂琳发过火。

蒂琳总是怒气冲冲的,所以她总是看起来比较占理。

但实际上,希欧维尔也没有要求蒂琳了解他的一切喜好,记得他的每一句话,在他的亲人朋友面前表现得百依百顺,不是吗?

为什么她没有公平地想过这一点呢?

因为希欧维尔没有这样要求过她,所以当她以这样的标准要求希欧维尔,并且因为他没做到而爆发怒火的时候,他觉得太奇怪了。

他是真的不能理解。

“我觉得我们应该谈谈。”希欧维尔挽留道,“你轮流去四个姐妹家逃避是没有任何意义的,回来之后你还是会觉得不满,我们还是会继续争吵。”

蒂琳一言不发地收拾行李。

她把梳妆台上的珠宝扫入包内,唯独留下了结婚戒指。她把钻戒狠狠拍在镜子面前,掌心通红。

希欧维尔见劝不动她,只能帮她提上行李箱。

蒂琳恼火地推门走出去,结果正好看见斯诺莱特经过走廊。

她穿着镂空蕾丝的睡衣,指间夹着烟。

“你们都还没睡吗?”斯诺莱特缓缓吐出雾气,眼神丝丝缕缕地勾着,轻扫过行李箱,“要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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