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逗你的,怎还当真了?”姜苒说着挑了挑眉,便从长案旁起身,算着时辰,也该回东宫,姜苒不再理白逸修,直接拿了狐裘,向外走去。
白逸修仍愣在那,姜苒的背影消失许久,他才回神,讪讪的收了举起的双手。眼前不断闪过姜苒那忽然而露的笑颜,当真是极美,白逸修心乱的摇了摇头,心间不由得暗骂:“楚彻家的妖精。”
姜苒如此精心医治了两个月,换了无数个方子,白逸修的病情总算有了些许起色。
楚彻越来越忙,这日倒是难得回来的早些,楚彻抱着姜苒沐浴后,随后将湿漉漉的她放在床榻之上,姜苒心头微颤,下意识的闭上眼睛。楚彻拥了姜苒许久都舍不得放开,事后,他咬着姜苒的耳唇,不舍的说道:“孤明日出城,要三五日才能回来。”
姜苒早已累的意识模糊,她闻言无力的应着,楚彻见了似乎不甘,他将身下的人翻了个身,再次拥着她,他压住她不住的问:“你可舍得?”
……
翌日一早,楚彻神清气爽的离去,姜苒仍迷迷糊糊的睡着,楚彻此次是带兵出城,距幽州不远,隶属东郡下的桂陵城忽起兵变,城中官员被杀,调查得知,是祁王党所为。
叛乱虽不大,但在地处幽州附近,必得重视,楚彻便亲自带兵而去。
楚彻带兵到达桂陵的第三日,公孙谋忽面色沉重的走了进来。
徐陵远看着公孙谋凝重的神色,不由得问道:“先生,这是怎么了?”
公孙谋闻言缓缓的抬眸看向楚彻,神色凝重:“中山传来消息,中山王病危。”
第64章
公孙谋话落,殿内一瞬陷入了寂静。
楚彻心上微沉,满是复杂,他看了公孙谋许久:“可传到幽州了?”
公孙谋明白楚彻话中之意:“良娣同中山一直有家书来往。”他说完,殿内再次陷入了寂静。
公孙谋和徐陵远将楚彻复杂的神色看在眼里,诚然,楚彻恨中山,中山王病危对他们来说是天大的好事,可对姜苒来说,却是丧父之痛。
楚彻沉默了良久,从长案前起身,向外大步而去:“孤先回幽州,公孙先生代孤行事,桂陵之地必须夺回来。”
公孙谋同徐陵远对视一眼,随后齐齐颔首:“是。”
……
钟娘从外取了信进来,见姜苒仍坐在长案前斟酌药量,冬日里的阳光清远明媚,正从窗牖上雕花镂空的缝隙中渗透进来,将她的侧影照的明亮,又在身侧留下绰约的身影。
她粉嫩耳唇上的白玉耳坠被阳光照的晶莹,正随着她的小脑袋摇晃,姜苒静心的挑选药材放在秤盘上。
钟娘走上前去,将手中的书信递给姜苒:“公主,王后来家书了。”
姜苒听了一喜,连忙放下手中的活计,接过钟娘递来的信拆开。钟娘不识字,她站在姜苒身边朝信上张望:“公主,娘娘都说了什么?”
姜苒看着信上的内容,面上的笑意渐退,她似乎有些呆愣,随后她捧在手中的信滑落,她的眸底猛然一红。
姜苒突然从长案前起身,却是身子不稳的一个踉跄,钟娘一惊,连忙扶住姜苒:“公主,怎么了?”
姜苒挣扎着起身,她的小脸已经布满泪水,她踉踉跄跄的向外跑去:“我要去寻兄长。”
姜苒坐在马车里,她的身子不住的泛冷颤抖,前世此时,父王身体康健,并未染病,怎得如今突然病危?她从来一世,虽然许多事还同前世那般发生,但有些事已经改变,难道父王的命运也被改变了?
姜苒直奔姜铎府中,她跑下马车却见姜铎府中府门大敞,姜苒一愣,她跑了进去,宅院中却是一个奴仆的影子也没有,姜苒的心渐渐揪起来,她向姜铎卧室、书房一路寻去,皆没有他的身影,莫说是姜铎便是云柒云荷也了没了身影,整个宅子一空。
姜苒的心猛然一沉,父王病危与姜铎突然失踪的焦急与慌乱一起涌上,她眼中的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不停砸了下来。
钟娘扶住步伐不稳的姜苒,语调焦急:“公主,这是怎么回事,殿下去哪了?”
宅子内没有血迹,想来对方并不想取命,只是单纯的绑走了姜铎。在这幽州她们有太多的敌人,燕后、楚月华、楚彻……只是楚彻身在桂陵,不该是他派人劫的姜铎,难道是楚月华?
相较于燕后,楚月华的恨意明显更强烈。
姜苒出了姜铎的宅子,望着身边的街道,燕地的道路宽阔,即便是市街,亦可三辆马车并行无碍,如今街道上人来人往,姜苒望着却格外的凄冷陌生。
在这燕地,她宿敌很多,却是一个亲人朋友也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