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苒握紧手中的字条,这传话的人无论是魏廖或是兄长她都必须要见。
“无妨,我们去去便回。”
晚上,姜苒和钟娘各披了云肩,钟娘手中提了灯笼,在后门处悄悄护着姜苒上了马车,跑小半个时辰,马车在燕京西街的云驿客栈停下,钟娘先下了马车,见四处无人后将姜苒扶了下来。姜苒入了客栈后,马车便跑远了。
姜苒按照字条上所留,一路寻着上了三楼,待敲响门后,紧闭的门被从里面打开,门内立着一个修长的身影。
魏廖望着站在门外的姜苒,连忙将她拉入屋内,钟娘留候在了门外。魏廖的目光有些灼热,他一言不发只是伸手握起姜苒的右臂,然后将她的衣袖推上,他的目光落在她洁白如雪的肌肤上:“伤可好了?”
姜苒见此慢慢抽回手臂,放下衣袖,随后对魏廖道:“小伤,早已好了。”
闻言,魏廖面上泛起了自责之色:“都怪我疏忽……才让你受了伤。”
“秦琼有备而来,不怪你。”姜苒摇头,出声安慰。
魏廖的自责之色难掩,他说他在楚营求见不成,又被联姻之事催敢只能率先北上,他以为此番见不到她了,却不想楚徹先放了她回幽州。按时日他早应该启程回中山,但得知她提前回来便又在燕京多停留了几日。
“那燕太子可有为难你?”魏廖想着那日在楚营前,楚徹那倨傲的态度,唯恐姜苒在楚徹那受了委屈。
第9章
“那燕太子可有为难你?”魏廖想着那日在楚营前,楚徹那倨傲的态度,唯恐姜苒在楚徹那受了委屈。
说到为难,姜苒回忆着那夜营帐中的种种,随后摇了摇头。
“苒苒,嫁给楚徹你当真不后悔吗?”
魏廖垂眸看着姜苒,房内的烛火将她的小脸照的明亮,她的美目黑白分明,不知何时起她的眼中再没了那娇俏的笑意。魏廖只觉得姜苒忽的一夜长大了,有时她的冷静沉着让他意外。
姜苒也抬眸看着魏廖,平静开口:“不后悔。”
她是没有资格后悔的,这条路她避无可避,她能做的唯有步步为营、隐忍的走下去。
魏廖看向姜苒的眸子有些颤动,他紧闭的嘴唇抿成一条直线,他的嘴角扯动了动,最后化成了一声轻叹。
他忽的从衣袖间拿出一支白玉簪,玉簪之上雕刻着几朵含苞的姜花,雕工精细,浑然天成。魏廖不待姜苒反应已经抬手抚上她的云鬓,然后温柔的将玉簪插入姜苒发鬓。
姜苒下意识的后退一步,魏廖看在眼里,他苦涩的勾了勾唇角,见姜苒伸手抚上发鬓,魏廖连忙道:“别拿下来!”
姜苒的手一顿,魏廖继续道:“过些日子是你生辰,我本想到时再送你,却不想世事无常……”
姜苒抚上发簪,触手温凉,细腻如脂,不须想便知应是块质地极好的玉,她笑了笑:“多谢魏哥哥。”
魏廖也笑了,只是苦涩难掩。
魏廖说他明日就要启程回中山,让姜苒务必照顾好自己,临别前,他又忽的想起了什么,万分嘱托姜苒,先莫要着急打听姜铎的下落。
姜苒听着魏廖的嘱托,一一答应下来,可当他说不要打听姜铎下落时,姜苒心事更重,她不明白为何魏廖与徐贲都不让她打听兄长下落,魏廖也无法给她确切的解释,只说事有蹊跷,让她稍安,切勿着急。
姜苒趁夜色回了东宫。
第二日晨起,钟娘正梳妆,管家突然前来,他身后还跟着个女官模样的人,那人见了姜苒,俯身行礼:“良娣,王后娘娘召您入宫一叙。”
姜苒心下微顿,面上却笑道:“烦请姑姑稍等。”她说完随手拿起妆奁上的一支白玉发簪插入鬓间,见妆容无碍后,从妆奁前起身,带着钟娘随那女官进宫。
燕国王后,应是楚徹的母后。她来幽州也有数日,王后最先不召她,现在又为何突然传召?而且燕叔宫变成功后强占了先燕王的王后,楚徹恨中山至极,燕王后应也是如此……
幽州地处偏北,听闻逢冬时节会有雪降,姜苒生在南方,关于白雪也只限于诗书上记载,如今虽正值夏日,迎面的风却仍带几分冷硬。
马车从燕宫侧门缓缓而入,姜苒撩起马车窗牖上的帘子,入目的是鳞次栉比的巍峨殿宇,姜苒曾听人说,燕地严寒,士多慷慨悲壮。如今行在燕宫平整宽而阔的甬道上,只觉严肃与压抑之气扑面而来。
姜苒被钟娘扶下马车,随后由那女官引着,踏上十几节阶梯后,立在壮阔的宫宇前,姜苒微微仰头,宫殿中央的匾额上刻着三个鎏金的大字。
淑华宫
隆佳秀兮昭盛时,播薰绿兮淑华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