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他带人来送锦缎,她眼看着他从榻边起身欲走,却没有勇气拉住他的手,也没有勇气同他开口说留下来用晚膳可好。
可是今日,姜苒再也顾不得其他,她只想紧紧的抱着楚彻,唯有他在身边,她才能真真切切的感受到温度,她才能不做梦魇,她才能不必害怕楚月华再冲进来要堕了她的孩子。
怀中的人是娇软的,她的身子是湿.漉.漉的,楚彻下意识的环抱住姜苒。这一刻,他心底所有的防线都被她的眼泪冲塌了,他再也做不到什么所谓的冷着她,便能让她在自己的心中减轻分量。他越是对她避而不见,越是心中牵挂,那思念与牵挂如丝如线,丝丝线线缠绕包裹,直到将他整个心笼罩住,再也透不过气来。
可是现在,他万般想要留下来,时局却迫使他不得不离开。
楚彻环着姜苒的腰肢,他不住的亲吻着她潮湿的额头,他的话语中满含不舍:“陵远已经带兵北上,公孙谋亦在渔阳等孤前去调夺,苒苒,时局所迫孤不得不……”
“我不要,求求你别走,别丢下苒苒,苒苒害怕。”姜苒不停楚彻的解释,她不住的摇着头,她环在楚彻脖颈上的手臂愈紧。
楚彻望着姜苒的泪眼,听着姜苒口中的痴缠,他的理智渐渐消散,他握着姜苒腰肢上的大手也不住的收紧,直至最后他紧紧的用力一握,楚彻俯.身吻上姜苒湿.漉.漉的美眸:“等孤,孤去调兵回来。”
姜苒只觉得身前一空,楚彻起身离了床榻,她似乎很是惊慌,一把拉拽住楚彻的手臂,她可怜兮兮的看着他:“你去哪?”
“全元他们还在城外等孤,孤派人去调他们回来。”楚彻又转身走至姜苒身前,他伸手揉了揉她柔软的秀发,他抱着姜苒躺在床榻上,盖好有些凌乱的被子:“孤不走了,孤答应你,孤留下来陪你。”
姜苒看着楚彻满是郑重的眼神,才慢慢的松开紧紧抓住的他的大手。
楚彻又低头吻了吻姜苒的小脸,随后起身大步出了临渊阁。
钟娘见楚彻从阁中出来,快步回了临渊阁内,姜苒看着钟娘,一瞬想起楚月华在时的场景,她下意识的想要起身,却被连忙上前的钟娘制止住,钟娘守在姜苒的床榻旁,早就红肿的眼睛有流出了眼泪。
“公主,吓死奴婢了,若非殿下及时赶回来,只怕、只怕……”
姜苒亦红了眼眸,她连忙关心钟娘的伤势:“您可有伤到哪?严不严重,快让我看看。”
钟娘连忙摇头:“奴婢没有受伤,倒是您……”
“那云芙呢?”
“云芙也没有伤到,还好殿下及时赶过来,打翻了药,不然您与小公子都是凶多吉少啊。”
姜苒听闻钟娘和云芙受伤,悬起的心缓缓放下,听着钟娘的后话,姜苒只记得自己昏迷前,似乎看见了楚彻,如今她醒来,楚彻确实在旁,想来是他及时赶回来,制止住了楚月华,救了她和腹中的孩子。
钟娘告诉姜苒,楚彻将楚月华带来闯东宫的人全部杖毙,只留了司桦,可司桦却被楚彻斩了双手,楚彻更是和楚月华彻底断了关系,再不许楚月华踏入东宫一步。
姜苒听着钟娘的话,她回忆着楚彻刚才的所言,他的确是称楚月华为长公主而并非是姑母。
姜苒不知自己心中到底是何滋味,从前她恨极了楚月华,却也知道楚月华在楚彻心中的地位,在这燕地,楚月华的权势胜于她,而她唯一能依靠的楚彻,还对楚月华万分敬重,她只能一忍再忍,却不想楚月华丧心病狂至此,她厌弃她是中山王女也罢,竟是连楚彻的孩子亦不放过,只因身上留有一半的中山血脉。
从前她不忍楚彻与楚月华闹翻,来燕地许久,姜苒看得出来,楚彻对燕后不甚亲近,同燕叔和祁王更是已是仇敌,唯一能给他亲人温暖的也只剩楚月华。可是现在楚月华疯狂至此,姜苒并不认为她这个姑母又有多么的疼爱楚彻。
现在楚彻与楚月华彻底断了关系,对楚彻来说也未必不是幸事。
楚彻果然同答应姜苒那番,很快回了临渊阁,钟娘见楚彻回来,便从退了出去。
楚彻回了床榻边,他见姜苒一动不动的盯着他,不由得温声问道:“怎么了?”
“殿下可会怪妾身,若非妾身身怀中山的血脉,长公主也不会如此疯狂。”
楚彻闻言叹了口气,他先是反问:“钟娘都同你说了?”
姜苒闻言点了点头。
“此事与你无关,从前长公主和孤立下过约定,不再为难你。只是孤没想到她竟然是如此出尔反尔不守承诺之人。更是趁着孤不在,想要对你对我们的孩子下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