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花开(31)

“顾郎……你……”景悦艰难道。

“悦儿！你没有事？”顾鸿扔下手中长剑，奔向景悦，紧紧地抱住她，重复道：“你没有事……没有事……真的太好了！”

景悦却猛地一把推开了他。

“怎么了？可是有哪里不舒服？”顾鸿不明所以，关切地问道。

“你……”景悦颤声道，“你……你为何杀我母亲？”

顾鸿看向一旁还插着他的剑的景倩，她已经死得透透的了。

“我以为……我以为是她杀了你！”顾鸿语无伦次地说道，“你知道的，她……她一直反对我们的事情，无论我做什么，都永远无法得到她的正眼相待！我好不容易来到上界。见你久久不出现在人前，以为你已遭不测……”

“纵使她千不好万不好，她也是我的母亲！”景悦厉声道，“虎毒尚不食子，你凭何认为她会害我？我固然愿意为了你与整个神族决裂，但我绝不愿意见到我的亲人死在我的面前！”

“这些人都是你杀的？”景悦看向满地的尸体，语气转凉。

顾鸿道：“我……”

“好了，我知道了，你不必再说了。”景悦疲惫地合上双目，淡淡道，“此次神族之祸，尽因我而起。纵使我有幸逃得性命，又有何颜面统率三界？神族既灭，我身为神族一份子，也绝不苟活！”

她已经对顾鸿失望至极，唯一的念想便是希望夜将离能够信守承诺，为她抚养好她的女儿。她无法想象，如果没有强大如夜将离的庇护，若是让顾鸿知道了女儿的存在，是不是又会有一个地方、有一些人，像今天的景和宫与神族一般，哀鸿遍野，血流漂杵？

顾鸿仿佛意识到她要做些什么，但他来不及反应，或者说已经杀红了眼的他本能地不想反应；景悦抽出她母亲身上的长剑，轻轻为她合上双眼，然后把长剑放到自己颈侧，用力一划。

“悦儿！”

上界之中，神族人尽死于顾鸿之手；侥幸活命的宾客，也早早逃回了中界。万籁俱寂，只余顾鸿一人的悲痛声音萦绕在景和宫上空，久久回响。

作者有话要说：

顾鸿：你是不是在见到挽情的第一眼就喜欢上她了？

夜扶明：才不是！

顾鸿：那你为什么甘愿以魂魄为代价给她下咒？

夜扶明：因为当时黑犬居然认为我没有能力保她一世，我不许任何妖质疑我！于是一气之下，就用了禁术。

顾鸿：那之后你为什么一直跟着她？

夜扶明：因为我灵力受损，她身上有我完好的一魂一魄，跟着她有利于我冲破封印，恢复灵力。

顾鸿：好了你别找借口了，我们都知道你肯定是对挽情一见钟情的。

夜扶明：……喂！我说的都是真的啊！

第28章 第五章 绝情崖（4）

4

“这……这信中所述，可属实？”顾鸿几乎捏不稳那几张薄薄的信纸，颤声问道。

“既是国师遗物，想来不会有假。”夜扶明说。

“难道挽情她……是我的女儿吗？”顾鸿喃喃道，“不对，时间上对不上……”

“师父，顾姑娘是您的外孙女。她的母亲顾影，是您和师娘的女儿。”夜扶明说。

“顾影？她是我和悦儿的孩子吗……”顾鸿似悲似喜，“她，如今怎样了？她还愿意认我吗？”

“顾夫人不久前去世了。”

“你何时得知？”

“此次离宫之前。”夜扶明答，“兹事体大，师父行踪又飘忽不定，我不敢假借他人之手传讯师父，以防被有心人利用。”

“难道这也是你们国师的安排吗？”顾鸿怒道，“当年她不经我的允许擅自带走我的孩子，直到死我都没有见她一面！即使夜将离已经去世，她也难辞其咎！”他看向顾挽情，“若不是挽情阴差阳错之下到了我这里，是不是也会遭遇不测？那个萧霰，连自己的妻女都保不住，可真够窝囊的！”

“我虽不太赞同国师的一些做法，但想必国师也自有她的道理。”夜扶明道，“清风使曾言，国师派遣自己的心腹照顾顾夫人母女。她的人手在花林驻守了几十年。师父，若是咱们要前往花林，我便即刻联系她们。”

“她们还在？”顾鸿问。

“自然。”夜扶明叹道，“在下界，国师的地位有如神祇。即使国师早已转世，她的信众也会只多不少。鬼族这些两年没有能够供下界幽魂景仰的圣女，王权已经岌岌可危，遭到很多鬼质疑了。”

“怎么说？”

“圣女之魂作为诅咒附在了陈锦的魂魄上，只有解除陈锦的圣女咒，才能使圣女之魂再次转世。解除诅咒非一位灵力高深的大能者不能完成，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