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那套衣衫也是在野外宿营的时候,西静君让人送进来给她穿的。
她若不肯穿这一套新的,要穿那一套旧的的话,根本不具备意义。
所以芷若还是顺从的拿起那套新衣裳穿到了身上,料子是上好的蝉翼纱。
在中原是出了名的贵,在殷国皇室贵妇才有资格去穿上这样的料子裁制而成的宫装。
而殷国地处大陆最西,这蝉翼纱自然也是要通过秦国才能流入到殷国去。
芷若记得殷芷兰母女就没人有一件蝉翼纱做成的小坎肩。
而不过就是那一件小坎肩,已经使得她们母女在多少朝公人家的命妇堆里有了炫耀的资本。
然而现在,她身上穿的却是圈套的蝉翼纱做的衣裙。
因考虑到它轻薄飘逸的料子,保暖效果太差。
在新衣裳的旁边还有一件黑颜色的披风,折叠的放在那里。
显然是为了给芷若出门时披上用的。
芷若自然又是惊讶和疑惑,因为西静君会对她有时示好,这她不惊奇,毕竟那个人性情太过反复无常。
只是示好是一种高姿态的表现,却与细心无关。
但是这一次却不同,居然还连厚的披风都给她准备好了,这实在不像是西静君的风格。
难道他又想试探自己些什么吗?
这么一想的芷若,半点也不敢掉以轻心,没有去拿那件披风,因为她根本没打算出这间寝殿的门。
不管西静君给她那件披风是准备让她有出门的机会的,还是只是出于一种试探。
她都无意去遂他的意。
所以只穿好了衣裳的芷若,第一件件事情就是把她自己睡过的床铺重新拉平整。
把被子也折叠的有棱有角的放进床里面。
把这些都做好之后,她看了看屋子里,没有抹布,不过有水。
也就干脆把地上自己的衣服,撕成一块一块的碎布,沾了大大的铜盆里的水。
把偌大的寝殿的桌椅长台、家具和器物都擦拭了一遍。
这一套活计,她还在殷尚书府的时候,就已经做的万分熟练了。
西静君的寝殿虽然比殷芷兰母女的大出去几倍不止,但是却胜在这里宁静。
至少眼前西静君不在,不会像殷芷兰母女一样,要站在一边对她指手画脚的挑剔。
所以芷若还是干的开心的。
最后才打开寝殿的窗子,以便室内通一下风。
却冷不防在窗子一打开,就对上了两个守在窗口的丫鬟,看到芷若,都同时规矩的福身。
口中清脆地叫唤道,“若姑娘,您醒了?奴婢们可以进来伺候了吗?”
芷若微微瞠目了一下,想着她没什么可以让人伺候的,不过铜盆里的水脏了,却是要换的。
而她既然没打算离开这个房间,自然也是不方便去打水的。
所以她只是淡淡有礼地问,“我叫兰若,是主子的女奴,不是什么姑娘,也不用你们伺候的,你们就叫我名字就行了。屋子里铜盆里的水已经脏了,劳驾你们把那水换了就成了。”
芷若这话,不论是从语气的柔婉,还是从措辞的客气程度上来看,都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但是那两丫鬟却径直在门外就跪了下来。
秦国虽然在殷国以东,但是气温却似乎比殷国要冷的多。
昨夜后来不知道什么时候,似乎还下一场小雪。
如今的庭院里都能看得到皑皑白色的雪迹呢。
现在,她的这一句话,当即就让两个穿的不比她厚实多少的丫鬟,在窗台下的走廊上跪了下来。
这在芷若看来,如何当得起啊?
顿时就连忙喊道,“两位姑娘快快请起,是不是兰若说错了什么?”
“若姑娘,您不接受奴婢们的伺候,就是奴婢们的失职,按府中的规矩,是要被杖责后,赶出鎏钺宫的,求若姑娘您大人大量,给奴婢们一个机会吧!”
两个人的话语不但一模一样,甚至连弯腰磕头的动作,都整齐划一。
可见平日里这鎏钺宫的规矩是多么的严。
只是芷若惊讶的是,她也不过是个卑贱的被抢回来的女奴,哪来有资格使唤这宫里的丫鬟?
这也算是西静君对她的考验之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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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5观风听雨
罢了,不管如何,这两个丫鬟却是什么都没有做错的。(可乐书库 www.kelesk.com):
自己若坚持不要她们进来伺候的话,西静君那个人是当真做的出杖责下人的事情的。
“那,你们先进来再说吧,别再跪着了,外面天寒。”
“谢若姑娘。”
两个丫鬟顿时大喜,当即就相互扶着对方站了起来,快速的往前走去。
芷若没有关窗,只是站在窗前,又静静地看了看远处那被白雪所覆盖的屋檐。
那一片片鳞次栉比的屋檐,那一个个华丽而高耸的屋角,还有那就算是白雪也覆盖不住的琉璃瓦的华贵颜色。
终于有了一点点她此刻是身在深宫的念头。
昨夜只顾着害怕西静君,倒是忘记了这鎏钺宫本身就是身在皇城大内的。
房门上传来了轻叩声,“若姑娘,奴婢们要进来了。”
“请进!”芷若清脆地应话。
两个穿着鹅黄裙装的丫鬟顿时推开了门,走了进来。
芷若回身才看到他们两人的手中是端着托盘的,之前看到她们跪下时,并没有看到她们身边有东西。
显然是早就准备好了的,只是放在了房门口。
细细端详过去,才发现这两个丫鬟气,质都非常的柔婉和端庄,行止步态也实在不似一般丫鬟。
显得很是精细而有韵味,不愧是这深宫里的丫鬟。
只单单这一点,就把很多大家闺秀就给比下去了。
两人进来之后,轻轻地把手中的托盘放到了桌上。
随即人再上前,一直近到芷若身前五步远的地方,才袅袅的又施一礼,“奴婢观风(听雨),见过若姑娘!”
“两位免礼,两位姑娘是不是误会了什么?兰若真的也是个奴婢,当不得姑娘们服侍!是不是等主子回来了,再行示下?”
观风,听雨却不说什么,只是微笑了一下:
“若姑娘,您就不要再难为奴婢了,这么跟您说吧,安公公现在一条命去了十之**了,这会儿只剩下一口气的躺在他自个儿的屋子里,没人敢给他去请大夫,您知道为什么吗?”
芷若顿惊。
昨夜西静君挟怒而去,找安大新算账,她是知道的。
只以为顶多不过是薄惩几句,训斥一顿罢了,没想到会把人责罚的只剩下一口气了。
顿时也就沉默不吭声了。
这也难怪这观风听雨,如此的小心翼翼了,却原来已经有人为了打她一个巴掌,付出了如此沉重的代价。
又有哪个不惜命?哪个敢再怠慢她?
说到底,任自己再说自己不过是个女奴,在这两个丫鬟和别的人的眼里,怕也是只是自己和西静君之间的一种情趣的说法吧!
人人都只会当她是个新任的以色侍人的暖床宠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