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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罪赎(129)

作者: 醉蓊 阅读记录

梁婉容笑道:“王大姐,那么这件事情我就委托你了,倘若成了事,我给您馨香祷祝,一定会重重的抱答您。”王大娘为人爽快,一番舌吐莲花后,拿上绣品心满意足地走向店门外。

请人说媒这桩事儿,葆君听了后,顿觉情况不妙。她一直在梁婉容身旁,她们俩人的谈话,她听得真真切切,几乎使她心惊肉跳。当晚,她返回香墅岭,将此插曲半字不漏地告诉了我。我听后立时哑口无言。我知道,这一天迟早来临,只是不曾想会来得如此之快。“姐姐,你怎么了?你一定要想开呀。”葆君见我一语不发,未免嗔惊,急忙劝慰。而我,早已慌了神,眼泪叭哒叭哒往下落。葆君道:“姐姐,你不要哭啊。”我说:“不,好妹妹,我没有哭。”我强忍内心痛苦,咽下了眼泪。我知道,既使上官黎是真心诚意爱我,上官家族也绝不会容忍我入主香墅岭。不仅如此,我已身怀有孕,确知这样糟糕的坏消息,像蜂蜇般在我柔软的心上叮了一下,我的心因疼痛而肿胀了。我垂下头,轻轻哭泣,任由眼泪簌簌而落。“姐姐,还说没有哭呢?”葆君拿上纸巾紧忙递给我。我依然哭泣,不停地哭泣。葆君一时着急,不知道该怎么办。看着我痛苦的样子,她突然想起上官黎。想归想,她急忙走入一缕暗暗柔柔的夜色里,奔向上官黎的房间。

上官黎直撅撅地躺在床榻上,眼望窗外繁星闪烁,月辉溢帘,一丝焦虑涌上心间。近一年的治疗,使他的失意症暂时缓解。同时,他患上了可怕的焦虑症。他踌躇不定,常常整夜不能入睡。现在尚不到歇寝,他周身疲倦,想躺下睡一会儿,但,眼前忽闪着众多人的影子,使他难以入眠。他突然听到脚步声传向房间,接着,伴随一声声敲门。上官黎慵懒地伸伸腰,应了一声“请进”,葆君便走了进来。“怎么了?你找我有事?”他看见葆君一张脸庞苍白无神。“我,”葆君一时羞惭,直点头。“究竟怎么了?”他追问道。葆君无法回避事实,将我在房间哭泣的事情讲述给他。上官黎听了,既不惊怪,也不紧张,只说:“好吧,我随你一起去看看她。”他满腹疑云,奔向梦蕉园。进了房间,他发现我在窗下支颐凝坐,不停地哭泣。他走上前,惊愕地问道:“淑茵,淑茵你怎么了?为什么哭泣?”我怔了怔,看见是上官黎。我急忙抬袖将眼泪抹干净:“不,我没有哭啊。”上官黎微声喝道:“还说没有哭呢。不要骗我,告诉我怎么了?”半晌过后,我问道:“你会对我好吗?”上官黎一笑,愁闷地说:“我当然会对你好,这么长时间难道你没看出来吗?我对你是真心的。”“真心?”我抬起一双迷惘泪眼,咬着嘴唇,“我每天掉着肚子,像窝藏着千斤毒品,让人心惊胆战,你还敢说真心?”上官黎紧紧握住我的手,道:“不!淑茵,你别怕。我会告诉我母亲,让我为你负责。”

当天晚上,上官黎来到了梁婉容的房间,他望着梁婉容,一脸凝重,两只眼眶溢满泪花。梁婉容披着那件黑缎子圩呕屏的浴衣,脸上拍了一些黛诗雨护肤水,惶惑一惊,抓住上官黎的一只胳膊,问:“儿子你怎么了?”上官黎非常难过,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你究竟有什么事,你快点告诉我呀?”梁婉容一着急,声音抬高了三分。上官黎淡淡地说:“这件事需要我负责,你听后不要责备我。”“好,你说!”梁婉容爽直地答应了。于是,上官黎道:“她怀孕了,是我的孩子。”“她,她是谁?你在说什么?”梁婉容盯着上官黎躲闪的目光问。上官黎轻轻地“嗬”了一声,难过地垂下了头。梁婉容反应过来,询问上官黎:“你,你,你是说淑茵?”上官黎结巴地说:“是的妈妈,她已经有了我的孩子,一个月了。”他的眼泪飘落地板上。梁婉容一时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她冷冷地望着,望着窗外,望着窗外漆黑的夜。“你不应该告诉我这些,因为你根本不能做出这种事。”梁婉容气急败坏地说,“去,把她找来,我有话要问你们。”“妈,”上官黎抓住梁婉容的手,软磨硬泡,慢慢地说:“我可以把她找来,但你要答应我,不要为难和责备她。”

上官黎怅然若失地走回梦蕉园,将我带进了梁婉容的房间。梁婉容一看见我,立时大声嚷道:“快说,你们究竟怎么回事?”我泪如泉涌,不知道如何回答梁婉容。梁婉容高昂着头,上身一件薄衫,衫领口绣一圈粉色丁香花。她心里异常气愤,但不忘一个长辈宽容的底线。“妈妈,你听我说。”上官黎平静地对她说,“我爱淑茵,从她进入庄园的第一天起,我就喜欢上了她,我们已经做好了准备,您可以任意处罚我们。”梁婉容听了,哭笑不得,问:“你自己说吧,现在怎么好?”“妈,”上官黎走上前,轻轻揽住母亲梁婉容的双肩,“我想取她,您能答应吗?”“这个,”梁婉容一时哽咽,但慎重地想着对策,“我不能这么答应你们,你必须征求你爸爸的意见。”“我爸爸?”上官黎稍显迟疑,“好,我现在就去找他。”他说完果真下了楼,到客厅找他父亲上官仁。上官仁坐在沙发上,喝着一杯芒果果汁。上官黎走上前照面而坐,将所有关于我们的故事都告诉了上官仁。上官仁听后,仅管惊诧,但保持着相对平和稳定的心绪。他知道上官黎从小对认定的事绝不后悔。现在,他认定了我,一样不会后悔。只是他不明白,上官黎怎么会喜欢上我——一个家世卑微,没有任何社会地位之人。他袒然地望着上官黎,一个已经二十几岁的大男孩,一时陷入深深地徨惑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