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罪赎(346)
这时,一群女工穿着艳美走出竹茅楼。沙棘花走在前,秦嗣嗣随在后,同众姐妹经过黄桷树。待走近过来,王瑞贺一望,旦见个个披垂长发,个个白皙绽色。沙棘花一身紫罗兰色束腰飘带长裙,裙裾中一排缣丝线绣出繁杂花团,飘带是白绉纱带。脖颈上戴着玛瑙项链,手腕上戴着绿玉镯,食指上是一枚银辉夺目的戒指。而秦嗣嗣上身着纯白针织衫,下穿茜纹理牛仔裤,脚穿黑白休闲鞋,脖项里戴着一串镶珠錾字金项链,衬着肌肤白嫩,熠熠曼妙。
沙棘花望望尕娃子,见他眼含泪珠,唯唯诺诺立在一旁,有心替他转圜,说道:“王哥,你好歹是咱们的头儿,我们知道,凭白无故,你不会发火。尕娃子人小,难免疏漏,你别吼吓了他。至于韫欢,是英雄气短了吧?”说完,众姐妹欢闹地笑开了。秦嗣嗣说:“工人们忙碌一天,身心疲累,心里憋屈是常事,王哥你可别太当真呢。”韫欢见众女工连讥带讽,大吼一声:“笑啥,无关你们的事。”话音一落,惊呆了众位女工。沙棘花睨了一眼,走近尕娃子拍拍他的肩,温存道:“哼!别怕。王哥不会为难人,有些人只会把别人当根葱。”尕娃子点点头,揩了揩眼泪。王瑞贺回脸问女工:“你们这么早要出山庄吗?”女工们叽叽喳喳道:“逛庙会,今天观音娘娘开光面世。”王瑞贺听了,惊异道:“我怎么从没听说过?哪个观音娘娘?”沙棘花笑道:“观世音嘛,普天之下,唯有她救苦救难。”众女工回完话,低声窃议,朝山庄外走。王瑞贺教训了两人,好劝歹劝,使两人情绪平抚后,急忙进工厂间巡视工作。
下午时分,俄见烟霞浮空乌云蔽日。大朵云团像泛起的泼墨浪花,在天边凝成沆瀣一气的水露。水露愈积愈沉,像膨胀的布兜,转而渗漏,淅淅沥沥地落下雨珠。香墅岭门口,木木袅袅地伫立一个人。他打着一把描画纹水浣莲瓣图案的油壁伞,四下张望。伫步许久,拿出手机,又阖上机盖。正要准备离开,一群婀娜少女迎面语笑喧阗地向山庄走来。“姑娘,”他唤了一声经过身旁的少女。“沙棘花,”秦嗣嗣撇脸对沙棘花说,“快瞧,美哥在唤你。”沙棘花瞥目一望,眼前男孩,俨然是个不折不扣的高富帅模样。他的个头足足有一米八,浑身上下是米蓝休闲套装。左腕上,戴着一块荧荧碧绿名表。胸前轻轻幌动一串鎏金“+”字项链。沙棘花有些惊异,慌忙中应道:“你在唤我吗?”“嗯,”男孩用清爽的口音笑道:“我叫范黟辰,是上官嫦的朋友,不知道她回来没有?”沙棘花和众女工一听,原来是找上官嫦的,纷纷掩嘴发笑。“我有那么好笑?”他再次问道。秦嗣嗣走前几步,笑道:“其实,我们也不知道上官嫦是否回来,也许,你可以进毓秀楼问问。”范黟辰举棋不定,伸长脖子向山庄里望了望。沙棘花又笑道:“来,我们带你进去。”
毓秀楼大客厅里,围坐上官家最亲近之人。萧老太太手捻金丝楠木佛珠,正襟危坐在沙发中首。她的两边,坐着上官黎和上官嫦。我与葆君坐在倚窗下的藤椅上。而上官仁和梁婉容,坐在大餐桌旁的椅子上。只听上官嫦说:“新疆分裂势力一直在鼓动不法份子搞破坏,我们在学校就听到消息了,同学们都义愤填膺。”上官仁道:“最近几年,中国社会动荡,邪教猖狂,人心慌乱,社会各界都在痛斥恐怖行为。”梁婉容气昂昂地道:“自从暴徒份子打砸抢掳了我的[碧月绣坊店],我就担心起葆君的安危,我打算再给她找一个帮手,两人相互有个照应。”我心神不宁,异常难过,望着窗外斜风细雨,闷雷阵阵。客厅一角,鹊檀香炉紫烟细细,飘满客厅。葆君回道:“娘的身体一向健康,肯定是牵挂姐姐所至,要不然绝不会出现这种情况。”梁婉容忾声道:“淑茵嫁的远,当母亲的,都是一块心病。这样也好,由黎儿亲自开车送你们回家,多住些日子,等过阵子你娘情况稳定下来,你们再回来。”上官嫦问母亲:“鲍臻芳是否来过?我的耳环是否送来?”梁婉容一脸迷惑。我站了起身,从壁柜里拿出玲珑袖珍八宝攒盒,递给上官嫦:“是这个吗?”上官嫦打开盒盖一望,黄色锦缎上,正是她所要的一对耳环。上官嫦喜上眉梢,将耳环戴在两坨饱满的耳垂上。“嫂嫂,好看吗?”她问我。我扭头端量半天,笑道:“真有眼光,非常漂亮。”上官黎问:“鲍臻芳回芙蓉镇了?”我笑道:“嗯!昨天来给上官嫦送的耳环。”上官嫦笑道:“哥,你为何如此关心她?”上官黎温雅地笑了笑,道:“是房胤池和金寅钏关心,天天打探她的消息哩。”上官嫦掩嘴一笑,嘲笑道:“原是那两个呆木瓜,真是癞□□想吃天鹅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