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诸葛亮的最后八年(179)

“找到了！”

我急忙寻声望去，只见高墙上，果儿荡着她的小腿坐在那里，一副怡然自得的模样，毫不在意众人已然心焦。

她见了我，竟然还能笑嘻嘻的朝我喊：“娘！”

“诸葛果！”我怒气冲□□她喊，“给老娘下来！”

“阿娘，这里可以看到很远的地方呢！”诸葛果好像没有看出我的怒意，还很高兴的朝我说，“阿娘也一起来看嘛！”

这个时候还跟我撒起娇来了！

“乖果儿，你怎么爬上去的？”我按住心里的怒火，笑着问她。

“那里。”诸葛果指了指靠墙的一面梯子。

我靠，这小兔崽子学得我当年一模一样。

此时诸葛亮也过来了，看果儿坐在墙上，虽也担心，看着我“怒发冲冠”的样子还是忍不住笑了，道：“果然被亮一语言中，果儿如今学得和你一个样。”

我有些心虚，甩手道：“这是你女儿，老娘不管了，你自个管去吧！”

说罢“哼”了句，退到一旁，冷眼瞧着他父女俩。

只见诸葛亮仍带着笑意，站在墙下，伸出双手朝果儿道：“乖果儿，快下来，阿爹带你去吃你最爱的新鲜枇杷，才摘下的哦！”

说罢，诸葛亮还故意砸吧砸吧嘴，露出一副诱人的模样。

诸葛果果然上当了，听到吃的她就高兴，真是越来越像我了……

诸葛果顺势往下一跳，稳稳当当落入诸葛亮怀里。我见她已然安全“降落”，要跟她算账，伸手就要把诸葛亮怀里的诸葛果拉过来，被诸葛亮眼疾手快躲了过去。

“阿爹！娘要打我！”诸葛果小声又弱弱的“控诉”我，一边躲在诸葛亮怀里，双手环着诸葛亮的脖子。

“不是说你不管了嘛。”诸葛亮见我“威逼”上前，他主动又灵活的抱着诸葛果后退几步。

“三天不打，上房揭瓦。”我没好气。

“阿爹救我！”诸葛果这小家伙，我还没打她便嗷嗷的叫起来，“这是刚刚果儿特意去为阿爹折的桃花呢！”

说罢，诸葛果变戏法似的从袖中掏出一小支桃花，把它别在诸葛亮的衣襟口。

“果儿真乖！”诸葛亮更乐了，他双手举着果儿，原地又转了两圈，“阿爹最喜欢我们果儿咯！”

诸葛亮道。

看他的样子，我原本举着要揍诸葛果的手，不知不觉又放下了。

难得。太难得。

这样的日子，对于我和诸葛亮来说，都是过一天少一天。今日相府尚有这样的温情，这样的欢声笑语，谁又知道过了今日，又是一副什么光景。

玩闹了半日，我和诸葛亮坐在庭院前小憩。春日里，阳光温暖，青草柔软，清风吹落数片桃花瓣，都落在我们的衣裳上。

我看着诸葛亮胸口别的那支桃花，忽然下意识的问了一句：“黄夫人很喜欢桃花吧。”

诸葛亮怔了一怔，恐怕没想到，过去那么久，我还会重提起她。

我原以为她是会横在我们之间的那个人，但是听了那夜老张说的话后，我却释然了很多。或许那时候，老张也是抱了必死的心，因此愿意敞开心扉与我聊，让我知道那些往事吧。

“否则，你怎么会以桃花簪子给她为定情信物呢？”我望着不远处的那些桃树，若有所思，道。

有一些，微小的醋意。

但无妨。诸葛亮是个专情的人，哪怕他夫人过世这么多年，他也只爱她不那么爱我，我也不觉太难过，倒是会为他的痴情而更为尊敬肃穆几分。

我永远无法代替她的位置吧。

哪怕她的心里藏有的更多的是叫凤雏的那个人。

“我曾经，的确把自己的心都交给了她。”

宁静的午后，我又开始听起诸葛亮讲那过去的故事。

“我想，你既然问起，一定是老张与你说了些什么吧。也好，将我无法向你倾诉的往事，替我交代与你听了。”诸葛亮道。

“我第一次见到她时，她坐在高墙上，春日的晚风吹在她的脸上，将她乌黑的长发扬起，她的鬓间戴着一朵鲜艳的桃花，清丽的脸庞，快乐的笑着。我与凤雏经过那里，看到那样的景象，都有些呆住。”

“明眸善睐，婉如清扬。”诸葛亮说，“只是我竟不知道，她的笑，是给路过的凤雏看，而不是我。”

“可我却冒冒失失上黄府提亲，她的父亲便做主将她嫁与了我。若我知道她已心有所属，绝对不会贸然的提出这门亲事。”

“凤雏原本与我是很好的朋友，那件事之后，我们始终有了隔阂。他去献连环计，月英去找他，却发生了那样的事……我们的矛盾一直潜藏着，等待爆发那一日。我一直以为会有爆发的那天，直到……凤雏换了先帝的的卢，葬身于落凤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