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阳呼吸艰难, 她用力掰着男人的手, 勉强开口道:“我、我没做过, 没有!”
齐王心急如焚,“陆将军!你不能在我府上如此放肆!快放开我的女儿!”
陆修凉仔细辨认着她的神色, 冷笑一声, “那好, 烦请郡主将今日陪你进宫的侍女交出来。”
嘉阳还想说什么,齐王赶忙让人把那侍女押了上来。
只要这阎王能放了她的女儿,就是来要一百个侍女,今日也要让他带走。
人带了上来,陆修凉眯着眼看了许久,嘴角勾起,“很好。”
一名黑衣暗卫从天而降,一记手刀将侍女砍晕, 扛在肩上。
“打扰王爷了,陆某告辞。”
齐王抱着不停咳嗽的嘉阳,他看着女儿颈间青紫的伤痕,泪如雨下。
痛心疾首道:“是爹无用……是爹无用……”
当夜嘉阳郡主便吓病了,此后的每日疯疯癫癫,吵嚷着有人要杀她。自此再无人见到嘉阳郡主出来横行霸道,齐王请了许多名医也无法治愈,他宠了半辈子的女儿就这样废了。
陆九等在府门口,见陆修凉带着人回来,单膝跪地,“公子,陆九请命。”
陆修凉淡淡看了他一眼,一挥手,暗卫将人扔在了陆九面前。
“谢公子。”
深夜,陆九回了房,坐在床边静静看着昏迷的阿念。
桌上摊着一张口供,上面还有未干的血迹。
男子略带沙哑的嗓音响起,他轻声呢喃:“你放心,我把所有的毒都给她用了一遍,她果然撑不住。人让我不小心弄死了,你快点醒吧,醒了替我求求情,让公子饶了我。”
他未经过公子的同意,将人折磨死了,明日等待他的不知是何结果,他什么都不怕,只怕等不到她的清醒。
隔日天未亮,陆修凉起身去练武时就看到陆九跪在内院门口。
“死了?”
“是。”
清晨的风有些冷,陆修凉心中挂念着月苓,有些心不在焉。
“回吧。”
陆九诧异地瞪大了眼睛,没动。
“好好照顾阿念,回去吧。”
阿念若是有事,他的夫人会伤心的。
陆九缓缓吐出一口气,双手奉上,“公子,这是口供。”
“嗯。”
陆九走出去几步,回头看那男人还站在原地看着供纸,对着他行了一个大礼。
过了两天两夜,阿念终于醒了。
“陆九……”
阿念咧了咧嘴,太疼了,肚子像是被人捅了一刀似的。
“喝点水。”
阿念被男人扶着,身体一点力气都没有,“我怎么了?”
“中毒。”
“怎么会……”阿念皱着眉,“是那糕点?”
“嗯。”
她就着他的手喝了些热水,干涩的喉咙才觉得舒服了些,“你帮我的解毒?”
“是。”
这两日他时刻守着,按时喂她解药,为她诊脉。
“看不出来,你还会用毒。师父你究竟还有多少绝活,一并都教给我吧。”
她勉强冲他笑了笑,陆九却十分认真地看着她。
“好,都教给你,只要我会。”
阿念却没那么高兴,这糕点是给姑娘准备的,究竟是谁要害姑娘。
皱着眉思索了半晌,许久才回神,一抬眸撞进了陆九的目光中,突然想起来一件事。
“陆九,你是不是占我便宜了。”
陆九抿了抿唇,起身往门外走,“我去告诉公子你醒了。”
“……”
算了,等她好了再打一架吧。
天色渐晚,月苓在院中逗着猫,魂不守舍。
若不是今日沈氏来找她,她还不知前日从宫中回来之后发生了这么大的事。
她这两日未见到阿念,寻到住处没见到人,问过陆修凉才知阿念吃坏了东西中了毒,人在陆九房里。
只是陆九的房间毕竟是男子的屋子,她不方便过去探望。
当时她没多想,更不会联想到问题出在那糕点上。
沈氏来到陆府,跟她说了事情的缘由,她这才知阿念是吃了嘉阳郡主送来的那盒糕点才中的毒。
那糕点是给她准备的,若不是她命大,此刻怕已是一具冰冷的尸体了。
此事现在闹得沸沸扬扬,据傅崇所言,陆修凉在大殿上控诉宁王要害他的夫人,但无凭据,且人犯已死,死无对证,根本无法定罪。
陆修凉呈出一份口供,那口供中交代侍女是姚震安插在齐王府的人,且在她的身上搜到了信物。
如今姚震入狱,能调动那侍女的人只有宁王。
陛下审讯了姚震,姚震却一口咬定,此事与宁王无关,一切都是他的安排。
姚震已入狱,且并未对傅月苓造成伤害,陛下想要息事宁人,但陆修凉不依不饶,非要讨一个公道。朝野上下不满他大权在握的人不在少数,此时纷纷指责他目中无人,藐视皇权,都奏请陛下收了他的兵权,情况并不乐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