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思极恐:室友(22)
有文化不亏是有文化,他到底有没有听清楚我爷爷说了什么这件事至今成谜,唯一确定的是,他看着院子里种着的小葱,说了一句。
“郁……郁……葱,葱。”
我爷爷觉得这名字听上去挺好听的,就问他字怎么写。
先生大笔一挥,写了下来。
之后,我奶奶要留他吃午饭。
他念叨着,“不喝了,不,不不,吃了,没胃了,不行了,真的不喝了……”,潇潇洒洒,扬长而去。
报户口这种大事自然是不能耽误的,于是我爷爷拿着这张纸去了大队。
大队的人也是识字的,看到这是四个字自然懵了,就问我爷爷我叫什么。
我爷爷自然是答了:“叫郁葱。”
大队的人当然要尊重我爷爷的意见了,于是我的名字就成了曹郁葱。
虽然这个名字有点怪,但是没对我的生活造成什么困扰。
话题有点跑偏了,回到正题啊。
我这次想说的事是关于我的邻居东方翎的。
实际上,我已经死了。
真的,我真的死了。
怎么死的?猝死。
这件事真的不复杂,就是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心脏突然就停跳了,然后我就死了,很快。
我没感受到多少痛苦。
对于死亡这件事,我没什么想法的,毕竟我已经死了。
我只是有点遗憾。
这个遗憾不是关于家人的。
我爷爷奶奶过世了,走得很安详。我父母退休工资都有,钱不缺,我姐姐嫁的当地人,能照顾他们。我姐夫超级Nice,是个老师,工作还稳定。
我的死肯定会让他们难过一阵,但是他们会走出来的。
说着说着,我开始难过了。
不说他们了,说我的遗憾。
我的第一个遗憾是到现在一场恋爱没有。
我死的时候居然还是一个C男……
MD,真不甘心。
我最大的遗憾在于,我的文没有更完。
倒不是我的文有多旷世骇俗,一种马文就算再立意深刻也就那样吧,只是它没完结,心里有个疙瘩,觉得堵得慌。
啊,我心已经停跳了啊。
对了,还有个担心,我有点担心我家小花。他上星期跑了,我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哪,不知道他会不会因为想我回来。
我当然是希望他能记得我,但是说真的,我一点都不希望他回来。
因为我真的不希望他落到东方翎手里。
东方翎TMD是个BT啊!
我对东方翎的第一印象简直不能再好了。
天使降人间,仙子落凡尘。
说他一点不过分,真的不夸张。
我们这块夏天通常是不会那么热的,但是去年出奇了,热了那么一阵。这块装空调的家并不是很多,电风扇凑合凑合真的就过了,所以我那段真的比较难熬。
那天是个周六,我冰棍吃完了,水也喝完了,墨迹着下楼去买的时候,遇到他了。
他就站在三楼通风窗前面,依着窗台,斜着眼睛看着外面,右手举着冰棍儿。
他貌似在发呆。
那距离他嘴唇不到一指宽,已经被咬了一口的冰棍融化而汇成的水流即将触到他圆润的指尖了,他都没有意识到。
“要化了。”
他回过神了,先是低眼看了一下,笑了下,将冰棍垂下,然后抬起头了,朝我微笑。
我的心快跳了好几拍,眼睛再也挪不开了。
特属于夏日的焦躁一扫而光,傲慢的阳光也失了锋利,大概它们不忍心伤害这样一个可人儿。
他不属于人间,我确定!
人间不会有这么迷人的事物,绝对不可能有!
“抱歉,我跑神了。”
“赶紧吃吧,一会儿再化了。”
“好。”
我就傻愣愣地站在那看他两三口快速地解决了这个冰棍。
好像成为他手里的冰棍啊。
好像被他吃掉啊。
我知道这些想法真的很无耻,给我们男性抹黑了,但是这是我真实的想法。
真的,控制不住自己不去这么想。
“你在笑什么啊?”
我意识到我失态了,赶紧停止了傻笑。
“没什么。你住在这?”
“嗯。”他指了指旁边那扇门,“我租了这间房子。”
我知道这间房子,这房子死过人。
“你怎么租的这间?”
他愣了一下,随即笑了。
这个笑容太治愈了,简直了。
“我无神论。”他挠了下头发,“我一个马上要读研的人还信什么神啊,鬼啊的,那就真的是教育界的悲哀了。”
“你要读研了?在哪读?”
“XX师范大学。”
“好学校啊。”
“你呢?”他问我。
我不好意思了,吞吞吐吐答道:“我XX大学的,本科毕业两三年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