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温含玉微微点头,并未有将阿水从自己手边拂开。
“那、那大哥哥你蹲下来一下好不好?”阿水的大眼睛更亮。
温含玉默了默,蹲下了身来。
阿水当即在她的脸颊上亲了一口,亲得用力,还发出了“吧唧”的一声。
温含玉愣住。
阿水却是雀跃,“谢谢大哥哥!大哥哥不是坏人,大哥哥是好人!”
温含玉木了木后不由自主地扬了扬嘴角,轻轻笑了。
她这是……被小娃儿喜欢了吗?
她要回去问问阿越确定确定才行。
本是大片漆黑的兰川城,在温含玉从阿木他们的家离开后亮了起来。
本以为无人居住的屋院里亮起了一盏又一盏的灯火,将整座兰川城映亮。
*
夺回兰川城的第三日晨,连轴转了三天只歇下过三四个时辰的姜国士兵们终于能够稍微歇一口气。
兰川城内只需一千士兵守城即可,其余四千千人被分成两队驻扎在兰川城周边防线,以备羌国军队来袭。
剩下的五千人,驻扎城外,时刻待命。
虽然乔越已下命封锁消息,但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兰川城被姜国夺回此等大事怎可能不走漏一点风声?不过是时间问题而已。
乔越争的也就是这一段时间。
而在这段时间内,必须时刻保持高度警惕,因为无论何时,有备才能无患。
在漠谷训练时的阿耿一队被编往兰川城南边防线。
此刻正是稍作歇息补充体力时。
“羌国简直太可恨了!”向来老实少语的阿耿将手中的饼子抓紧得几乎要将其捏碎,脸上写满了愤怒,咬牙切齿。
他们知道如今的兰川城已经不是曾经乔越管治西疆时候的兰川城,但他们谁人也想不到曾经安宁热闹的兰川城竟会变成百姓的囚笼。
城中所有青壮都被羌国军队带走,去为羌国当牛做马,便是十二三岁的少年,都未能幸免。
留在城中的,只剩下老弱妇孺。
兰川城中,囚着的是所有被抓走的青壮的命脉。
父母妻儿被捏在羌国手中,哪怕没有给他们戴上枷锁,他们也逃不掉。
他们若逃,他们的父母妻儿就只有死路一条。
若说宋大峰在青川城中的不作为已是可恶,那羌国的所作所为就是天理不容!
羌国根本就没有将交易来的兰川城当成自己的城池,他们根本就没有想过要善待兰川城的百姓。
而留在城中过的老弱妇孺,也并未因青壮被羌国驱使奴役而得到善待。
若是得到善待的百姓,又怎会在城中动乱之时人人都瑟缩在家中连窗户都不敢推开一条缝儿来看上一眼?
可恨!
每一个羌国士兵的心中都如同阿耿一样,燃烧着愤怒。
冷静之人,独有乔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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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晚一些
第236章 做兄弟(2更)
若非从漠谷出发之前乔越已经下过军命不可随意处置羌国降兵,兰川城里的羌国士兵就算不死也会被西疆新军打得半死。
不知谁人知晓了薛家二公子就在这兰川城中的消息,传了开去,激起了无数士兵的熊熊恨意以及杀意。
对于生在西疆长在西疆的人而言,羌国可恨,羌国薛家更可恨!
尤其那些亲人死在鹿河一役中的士兵们,对羌国薛家的仇恨就更甚。
虽然羌国当时领兵的是薛家老大薛清陇而不是薛老二薛清辰,但愤怒一旦上头,根本就无人去管那究竟是谁人,只道是薛家人就行!
只是,谁也不敢在乔越面前造次。
军命不敢违,也绝不可违!
他们只能将愤怒与仇恨压在心中,等着与羌国薛家交锋之时。
姜国在战场上的耻辱,只能在战场上洗刷掉!
这是漠谷训练时乔越让他们时刻铭记在心的话,小不忍则乱大谋,无论何时,都不能让仇恨与冲动占据理智。
他教他们的是行军作战的本事,也是为人处世的道理。
如同所有西疆百姓一样,这万人的新军心底对乔越怀着的无不是钦佩与信服。
所以薛清辰以及荣亲王的命,才得以保全下来。
不仅保全,甚至没有受到任何的苛刻对待。
仅这一点,就已经是羌国比不了的。
*
薛清辰从来没想过他与乔越会再见面,更没有想过他们之间会以这样的方式再见面。
乔越提着一坛酒来到薛清辰面前,不忘带来两只碗。
他把碗分别搁在他与薛清辰面前,把酒放在了桌案正中央。
就好像相识许久了的朋友似的,面对而坐,他们谁人面上都没有或惊讶或愤怒的神色,有的只是平静。
乔越跪坐下身时在还没有解开封盖的酒坛上拍了拍,看着薛清辰,和气地问道:“薛二公子的身子骨,能饮一碗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