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越泽便松开他,看着他踢掉鞋子,手发抖地扯开衬衣,解到一半又心烦意乱,干脆倒在了枕头上,天旋地转的闭上眼睛。
白越泽帮他脱.了衣服,拉好被子,关掉灯。
于褚很快把自己整个埋进了被子里,以一个很没安全感的姿势蜷缩成了一团,只露出半个额头。白越泽搬了把椅子过来,坐在他床头陪他。
他平日里酒量很好,今天一瓶红酒的量便醉倒了。
白越泽知道杜明江对他来说不仅仅是普通朋友。
他想着于褚给他敬酒的模样,三杯酒,一敬共同打拼的事业,二敬多年以来的照顾,三敬……大约是敬他们之间的感情。
白越泽心里是泛酸的。那人参与了他三分之一的人生,赢了他的信任,他的敬重,还有他的真诚以待。
就那么大一点的心,哪怕不是爱情,被杜明江占了那么多地方,还能剩下多少给他?
白越泽伸手轻轻地把被子拉下来些,让于褚的脸露到外头,可以吸些新鲜空气。
他在昏暗的光线下望着他,慢慢压下自己心里那些危险的情绪。
第二天早上四点三十几,有人轻轻敲响了于褚的房门。
沙发里的白越泽先醒过来,快步走到门边,轻轻拉开了半边的门。
杜明江站在门口,见到白越泽,脸上的神色有些阴沉,低声问:“于褚呢?”
白越泽往里看了一眼:“在睡。”
杜明江看了一眼手表,这个点于褚应该已经醒了。
他伸手去握门把手,白越泽没让他进来,脸色冷着,道:“江哥,不合适吧。”
杜明江松了手,又抬头看他,仔细地打量着看,像是要把他重新估量一遍。
里面传来了于褚翻身的声音。
白越泽没再说话,直接把门从里面合上了,带上锁,转头去看卧室里的人。外面的天还没亮,房间里没开灯,看不清床上的人是醒着还是睡着。
但白越泽知道他这会肯定已经醒了,心里想着,找个时间一定要带他去看看相熟的心理医生。
只是于褚没有起身,他便装作不知道,拿热水壶烧了一壶热茶,喝了一杯,又安静地从于褚房间里离开.
G市的巡演历时两周,除了第一天喝了个烂醉,于褚再没有喝过酒。
因为天气的原因,每次演完一场便从头汗湿到尾,再算上彩排的时间,于褚一天除了吃饭睡觉,其他时间都在保存体力和透支体力,连话都说得很少,与剧无关的时候大部分自己一个人安静地待着。
杜明江找他说话,他一如既往,态度很自然,偶尔还会开一两句玩笑,但如果不主动找他,明明是一个剧组,他能两天不开口。
杜明江以为他跟白越泽和好了,所以才冷着他。
然后发现于褚对所有人都这样,除了跟戚敏会聊上一会以外,与白越泽也保持了仅限于同事的距离,没有一起吃过饭,也没有一起下过班,白天剧院见,晚上谁也找不到人。
杜明江一时间又摸不透他了。
他让人查于褚最近的动作,于褚做得非常谨慎隐蔽,连他都只能隐约知道他在查罗马娱乐的那个女总监,至于查到了什么地步、准备什么时候收网,一点风声都没有透出来。
这种慢慢失控地感觉很不好。
杜明江有些焦虑。
G市的巡演在J市公演的基础上,进一步扩大了《化蝶》的影响力,每结束一场,好评都会把这部剧顶上热搜一次,剩下来的场次已经一票难求,哪怕是后排的位置,有些也已经炒到了五位数。
于褚好长一段时间没上网,这段时间居然还在关注网上的评价,甚至特地发了一条微博,呼吁粉丝不要买黄牛手里的票,哪怕没买到场次也没关系,巡演结束后会有官摄放出来。
这样的工作状态,只有在当年刚拿了影帝那会见到过。好像是要跟他们俩都撇清关系,重新埋头搞事业。
杜明江从没感觉于褚离自己这么远,连被撞破了跟白越泽接吻那会也没有,哪怕他们每天待在同一个地方。
但他很耐心,他还在等。
两个星期的时间,G市最后一场公演结束,下一站要北上去Z市,行程安排得很满,基本上今天一结束,第二天就要直接启程。
剧组里热热闹闹,大早上的飞机也挡不住他们要庆祝的心,回了酒店便租用一间会场,开了好多香槟。杜明江因为被粉丝堵了,来得晚些,到场之后发现大主角于褚居然不在。
整个剧组,就于褚不在。他以前从来不会缺席这样的场合。
杜明江打电话问他的助理:“于褚没下来吃饭吗?”
助理道:“明天还要早起,于老师说先回去养精蓄锐,您找他有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