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绣的帕子都成了精(65)
谢景黎摇摇头:“我今日就不上马了。”
陆婉莹是将军之女,和范子淮一样,祖上有马背上的血统,骑在马上如鱼得水,朝着谢景黎招手:“果然很简单,要不要和我比试一场?”
刚上马就想赛马,谢景黎却不能在心爱之人面前落了下风,答应道:“好。”于是跨上另一匹健硕的马驹。
“从这里开始,跑到那棵树停止,看谁先跑到。”陆婉莹指了指远处的一棵树。
谢景黎眯眼一看,朔风吹着草场边上干枯的蔓草,一棵盘遒的老树突兀地伫立在天际,微微点头:“好。输了的人要怎么罚?”
陆婉莹思索片刻道:“输了的人要答应赢了的人一个请求。”
“如此甚好。”谢景黎颔首。
教导师父敲了下锣鼓,两人便飞速向远处的树狂奔而去。
萧萧的北风吹打在二人的脸上,发丝飞扬,衣衫曼舞,开怀的笑容从心头溢到了脸庞上,两人仿佛出来郊游的青梅竹马,之前的一切都在相视对望中暂时抛在了脑后。
刚开始还是并驾齐驱,穿过一条芦苇荡包围的小径的时候,陆婉莹一牵缰绳,顿时就挤到了谢景黎的前面,比他超出了一马的距离。
她舒畅地笑着,回眸一笑,谢景黎顿时心神一滞,手上动作又慢了几分。
“我先走一步啰,二爷。”陆婉莹挑衅道,平时里的温婉佳人,在马背上成了飒爽的巾帼。
她纵马而去,谢景黎紧跟而上,眼看着陆婉莹马上要到达大树的位置,谢景黎一踩马镫,从自己的马上跃到了陆婉莹的身后,抢夺起她的缰绳。
陆婉莹力气敌不过谢景黎,两人争争抢抢,一起摔了个人仰马翻。
谢景黎伸出臂膀护着陆婉莹,免得她落地受伤。
陆婉莹怒打他的胸膛:“谢景黎!你个赖皮鬼!堂堂一个男子汉,骑马居然比不过一个姑娘,还要靠耍赖赢得比赛。”
谢景黎将她搂到自己怀里,制住她的手:“这叫兵不厌诈。你要记着,你欠我一个请求。”
陆婉莹挣扎着起身,拍掉身上的草末:“从今往后,我不会再和你打一次赌了,我发誓!”
谢景黎跟着起身,拉过了她:“别气了,我把‘踏云’送你,好吗?”
“踏云?”陆婉莹听不明白。
“就是你刚刚骑的那匹马。”谢景黎解释。“踏云、追雪本来是一对,踏云送你,追雪我自己留着骑。”
陆婉莹转身望去,两匹马驹早已擅自跑到了不远的草地上,甩着尾巴,亲昵地耳鬓厮磨。一匹马周身乌黑,只有四足是雪白的,是陆婉莹刚刚骑的‘踏云’,一匹马通体洁白,是谢景黎所骑的‘追雪’。
“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明日的宫宴,还是要随我一同参加才好。”谢景黎帮陆婉莹梳理好乱发。
宫宴。陆婉莹轻快的心情变得沉重,那样的场合,以谢景黎侧室的身份,还是头一回去。
新春宫宴,都城所有有爵位之人,都要携家眷前往皇宫,与皇室同乐。谢家袭了爵位,又是贵妃娘娘的娘家,自然也是要全员进宫。
宴席围绕着宫内御河设立,男女不同席,用屏风分隔开来,依照位阶就坐。谢家势大,自然是坐在头几桌。
席中均设锦垫,华贵银衣的诰命夫人们施施然入座,陆婉莹也随范雅就座,虽然没有入宫经验,但有样学样,总不至于御前失仪,丢了谢家的身份。
圣上是个和蔼又有威严的中年男人,虽然比谢轻罗大上很多,但是从二人交叠的双手便知,这位贵妃,是皇上宠上心尖的人。谢家的无上恩宠,多亏了这个入宫的女人。
新春宴会,无关朝中大事,和美喜庆才是主要。皇上说了几句后,歌女舞女们便拖着水袖上了台子,管笙也奏了起来。
“你便是谢二爷新纳的侧室陆婉莹?”上完菜,同席的一个女人问道。看起来,像是朝中大臣的妻妾。
陆婉莹点头:“是,妾身陆婉莹,这厢有礼了。”
得到了她的肯定,周围的女人窃窃私语了起来。谢景黎心上的女人,无论什么时候一见都会觉得稀奇。
摆明了是拿嘉王府的事嚼舌根,范雅抬眸凌厉地道:“前几日听闻御史大夫张庭患了眼疾,依我看,这眼疾应该是娘胎里就带来的吧。”
那女人就是张庭的妻子,听到范雅说她丈夫的不是,冷眼道:“少夫人,你什么意思?”
范雅却口之心快道:“要是没有眼疾,怎么会瞧上你这般不懂礼数之人。”
这话骂得露骨,身边的夫人们都是一惊,都打起了圆场,想让张庭的夫人消停一下:毕竟范雅是将军之女,又是谢家二爷的正妻,惹谁都好,就是不要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