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寿宴有所不同,叫京城中的众多女子们分外期待。
只因,大皇子戚奉景到了要选皇子妃的年龄。
太后的寿宴便也是一场为大皇子相看的宴席。
褚寻真听后,不由得想,这不就是被亲朋好友们围观的大型相亲现场吗,嗯,古代版的。
蒋红蓉为此有些发愁,“要将我们珍珠儿打扮成什么样子,才好既不被太后大皇子注意到,又能够漂漂亮亮的。”
褚寻真:“娘,别想太多,没有人会注意到女儿的。”
京城里那么多的闺秀淑女,窈窕碧玉,之前有魏丹语,现在又有萧素兰,谁会注意到她。
蒋红蓉恨铁不成钢的戳戳她的脑袋,道,“哪里是为娘的想太多,是你想的太少,你大哥和舅舅说的没错,你呀,就是放在别处上的心思太多,以至于到这些事情上,缺点心眼儿。”
“…………”
娘,说归说,不带人身攻击的。
叹了口气,蒋红蓉道,“妙舟,将那件古烟纹碧霞罗衣和烟水丝锦裙拿来。”
“是,夫人。”
衣服拿来后,蒋红蓉让褚寻真挨个换上一遍。
最后道:“碧霞罗衣艳丽了些,穿那件烟水丝锦裙吧。”
褚寻真也觉得如此,点点头说,“听娘的。”
妙竹道,“夫人,小姐,戴什么首饰?”
褚寻真低头瞧了眼好似在身上荡起波纹的烟水裙摆,道,“戴白玉孔雀点金簪吧。”
“什么簪子?”等妙竹将簪子找出来后,蒋红蓉疑惑道,“我怎么不记得你有这根簪子?”
褚寻真道:“哦,我从瑞亲王的手中赢来的,忘记说了。”
蒋红蓉:“……”
她拍了一记褚寻真的胳膊,气道,“你这丫头,怎么不早点告诉娘。”
褚寻真摸摸被拍的地方,茫然:“这有什么好说的?”
蒋红蓉被女儿气笑了,“你现在事无巨细的给娘说说看,怎么赢的?”
褚寻真便慢慢的讲起。
讲完后,蒋红蓉不着痕迹的松了口气,听着倒也没什么,是瑞亲王的作风。
“真要戴这根簪子?”
褚寻真点头,“戴吧,又没什么,正好配这件衣服。”
将白玉孔雀点金簪亲手为女儿别入发髻,蒋红蓉不禁露出满意的笑容,确实相配。
“娘,京城里所有年龄合适的闺秀几乎都在太后的寿宴上了,您可得注意点。”褚寻真说。
“注意什么?”蒋红蓉还未反应过来。
便见褚寻真眨眨眼睛,笑道:“给大哥相看未过门的媳妇啊。”
“促狭。”蒋红蓉霎时笑起。
褚寻真让蒋红蓉给大哥注意点,却没有想到自己也是被注意到的一人。
寿宴上觥筹交错,推杯换盏,大臣们带着家眷,宫人侍女们井然有序的来回穿梭,大殿之上,盛佑帝和太后的位置离着老远,又是晚上,抬起头后也只能够瞧见人影,看不清楚人脸。
皆以为寿宴上可以面见圣颜,其实不然。
一些品级低的官员根本不可能进宫来参加寿宴,殿上按品级落座,桌案又一排一排的摆下去,即使褚藩良的官位不低,但前面还有妃子皇子老臣太傅侯爷等,待褚寻真坐下后,能瞧见人影都是不错的。
“来的人可真多。”褚空泽道。
褚寻真转了转头,问:“爹爹和大哥呢?”
“爹被从前一起在塞北打仗的部下围着,大哥在文臣们那边。”
对了,文臣武将分开而坐。
褚寻真往文臣们那边瞧瞧,还看到了舅舅的身影,如皎皎明月般显眼,周围的一众女子显然矜持又倔强的偷瞧着。
她不禁说,“舅舅也早就到了成婚的年纪,外祖母为何还不急着相看人家?”
褚空泽说,“急,怎么不急。”
他凑到褚寻真的耳边悄声道,“这件事情我也是隐约听说,家里瞒着的,舅舅似是八字……克妻……”
褚寻真不由得瞪圆眼睛,捂住要脱嘴而出的惊呼,“怎么会……谁给批的八字?”
“好像是慧言大师,之后外祖母又特意找普函住持算了下,要是好……也不至于到现在还没个消息。”褚空泽叹息的摇摇头。
褚寻真喃喃道,“我还以为是舅舅看不上……”
褚空泽:“珍珠儿,你可别说出去,家里面连咱们都给瞒着,就是不想让我们知道,我也是偶然听见的。”
“我晓得,二哥。”褚寻真道。
寿宴上的饭菜传来已久,皆是冷的,叫人瞧着没有丁点食欲,褚寻真挑着一些果盘点心吃,便听殿前陡然安静了些。
宫里做的合桃糕味道很是不错,她正要去拿第二块儿糕点,便听殿上有人朗声喊她的名字,声音极具穿透力,叫这大殿之上蓦然一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