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他老余,这些年一直练兵练兵,鲜少有对敌的机会,日子长了,把魄力都磨光了,岁数长了不少,胆识远远不及年轻时。
“小公爷说得极是,此番是要给南陵百姓一些压力,让他们想明白到底是跟着孙璧造反还是效忠朝廷,”余将军沉声说完,又看向孙祈,“殿下,该搏的时候还是要搏。”
孙祈心里乐得不行,也不想给余将军留下一个优柔寡断的印象,颔首道:“既如此,就商量商量打哪处,何时打。”
蒋慕渊挑了一个不大不小的镇子,道:“这儿。”
昨日讲解状况时,孙祈听得很仔细,此时便道:“先前斥候的情报,这里守军可不少啊。”
蒋慕渊点头:“这里原本只是一个村子,靠着官道发展起来的,因而相较附近一些建成已久的城镇,它城防缺失,以至于董之望调兵时,不得不在这里多留了些人。
他们人多,我们难道人少吗?他们没有高大结实的城墙做倚仗,很难防住进攻,真的硬打,也不会打不下。
退一步说,这种镇子都打不穿,就别指望收复南陵了。
进军到镇子外,铺开军阵,朝里喊话,限期投降。”
第807章 说打就打
说打就打。
余将军让手下副将去清点人手,准备翌日一早出发。
宜平的官员这时候也不说其他话了,只纷纷预祝他们得胜而归,打出气势来,让孙璧知道固守是守不住南陵的。
蒋慕渊不疾不徐走出大帐,后头孙祈跟了出来,示意他借一步说话。
孙祈把蒋慕渊请到自己帐中,轻声道:“阿渊,排兵布阵之事,我就是个门外汉,兵书读了些,说到底也就是纸上谈兵,我自知这方便不足。
你与余将军的一番商议,我觉得很有道理,也赞成你们这么做,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三弟、七弟真在孙璧手上,孙璧又不按常理出牌,那我们即便出师大胜,也不能跟父皇交代。
我们两个,一个是父皇的儿子、一个是外甥,真有万一,被罚被骂、禁足罚俸,往后远离朝政、不得重用,这些差不多也到头了,但余将军他们,恐要掉脑袋。
一会儿你我还是写份折子,把如今状况仔细告知父皇,也希望他能做一二指点。”
蒋慕渊看着孙祈,脸上挂着笑,点头应了。
他理解孙祈的小心,也知道这是孙祈拐着弯示好,不仅是怕余将军等人掉脑袋,也是不想蒋慕渊被圣上疏离。
想他两辈子琢磨朝政几十年,前世走到头也就是圣上手里的一枚棋子,打压逼迫,没想到重活一世,圣上的心思埋得极深,谁也看不穿,以至于孙祈、孙宣等人都认为蒋慕渊在圣上心里份量颇重,一个两个都想法子示好、拉拢他。
蒋慕渊道:“今日开战,刀剑无眼,冲杀起来,恐顾不上殿下安危,殿下不如留在帐中,等我们归来?”
孙祈从头到尾就没有想过去上阵杀敌,一来是胆子小赌不起,二来是太清楚自己这方便的斤两了,他的武艺,与兄弟们切磋还能应付,战场上搏命,肯定是吃不消的。
他没想找死,也不愿拖后腿,自然从善如流,道:“我有自知之明,我这种身手上战场,那是给你们添乱的,我就留在这儿。”
两人心里都跟明镜一样,说了一番客套话,也就结束了。
蒋慕渊去做出征前的准备,孙祈背着手站在大帐外,暗暗思考着孙睿和孙禛的行踪。
这两人还是别出事了,真出事了,孙祈也要被连累。
依着商议,大军明日一早出发,余将军坐镇大帐,手下几位副将出战,蒋慕渊同行,算是个督军,顾云齐请缨做了先锋。
等战鼓声阵阵而起,号叫冲天时,这些日子的宁静就会被打破。
朝廷的态度摆出来了,决计不是来跟南陵打不疾不徐的消耗对峙,而是要破城,一寸寸往南陵城下打。
此时的南陵城,眼看这要到关城门的时候了。
守城的官兵都被要求加强警戒,最初几日更是恨不能每个出入城池的人都抓起来审问,可这些日子下来,多少有些疲惫和松懈。
毕竟,南陵城离宜平府远着呢,两者之间,又有好几个大府城池、关隘,朝廷发兵打进来,也要先破了前几道防线才行。
南陵城如今离战火远着呢。
至于不见踪影的孙睿和孙禛,人都逃出南陵城了,难道还会来自投罗网?
他们城门上,根本查不到什么人。
平日还能打起精神,近来雨水颇多,让人烦闷不已,又眼看着要关城门、守兵交接的时候,正是一日里最松懈的一刻了。
周五爷带着几个手下,前后几匹马儿拉货,走到了城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