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我们小公爷,这一年大半时间不在京里,耗的最厉害的就是足衣、鞋子。
小公爷自是不用缝缝补补,换新的就成了。
袁二没有那么阔绰,少人替他缝补呢,你闲不住,正好!”
念夏听她胡言乱语,恼得拿自己的鞋垫子打她:“你几时见我拿针线?我要拿了针线,先缝上你这张嘴!”
抚冬哈哈大笑,晓得念夏没用力气,根本不躲:“你厉害,你厉害,你指挥个小丫鬟去拿针线嘛!”
“我看你是当大丫鬟当成瘾了,院子里那么多小的听你指挥,”念夏啐她,“这也就是主子们过日子,寻常人家,能有几户买丫鬟婆子的?不还都是自己动手。”
抚冬更乐了:“那你赶紧自己动手去嘛!”
念夏最后拿鞋垫子捶了她一下,这个坏东西,东弯西绕的还真叫她给绕进去了。
抚冬一个人靠着笑了好一会儿,这才渐渐平复了呼吸,拿指尖在念夏身上戳:“说笑归说笑,也都是为你考量,钟嬷嬷还记挂这事儿,私底下问了我几回呢。
总归是要嫁人的,我们也是知道那袁二有出息,才回回跟你提他。
要是坨烂泥,根本入不了你的耳朵。
按说这种事儿,嬷嬷们来问最合适,我也是个姑娘家,你要脸,我也要脸的。
可钟嬷嬷就觉得,我们都是跟着夫人嫁过来的,我提比她跟你提合适,我才抛了这张脸。
不过话又说回来,我们一道都多少年了,什么脸不脸的,谁还不知道谁,是吧?”
念夏抬手去捏抚冬的脸:“是是是,你脸皮子厚还是薄,我哪里不知道,早撕了这皮吧。”
嘴上逗趣,话还是走了心的。
念夏这几个月被抚冬耳提面命似的念叨袁二,哪怕原先根本没有往那处想过,念到了现在,也不敢说自己毫不在意了。
她前些日子甚至梦到了在明县的那一晚,小小的厨房里,那碗酒就这么递到了她跟前。
抚冬看念夏的神情,就知道她听进去了,又小声道:“我前几天从听风那儿听来的,袁二这个年节会回京来,就是哪天到还不晓得,你要真愿意松口,我让钟嬷嬷去给听风递个话,叫听风去催袁二。这事儿还是该他们爷们开口才是。”
念夏听完,没顾上袁二是不是回来,只想着抚冬这丫头可真是太能操心了。
怕她错过个好的,又怕她姿态没端住,简直恨不能叫她坐在这儿,抚冬里里外外都给她操持到位了。
嘴上说她是个闲不住的,要依念夏看,抚冬自己也不是个闲得住的人!
念夏抿了抿唇,对上抚冬期待的目光,最终还是没扫她的兴,道:“不都说他没理顺吗?你倒是去催催,看着跟我急着寻人一般……”
抚冬眨巴眨巴眼睛,乐着道:“那我不催了,等着他自投罗网。”
第1017章 家人
袁二会不会自投罗网,她们两个谁也不知道。
倒是外头传来脚步声,听着是顾云锦抱着祐哥儿回府了,两人赶紧迎出去。
祐哥儿眯着眼打哈欠,一副困得不得了的样子。
今夜这顿家宴,皇太后在席,看着是一切如常,但各人心思都不同。
乐成一直在与寿安说悄悄话,谢皇后脸上淡淡的,只是与圣上之间的气氛越发怪异。
皇太后大抵也听闻了前回的事儿,可她全当不知,其他人自然也不会提及。
寿安刚失了母亲,皇太后好言安慰几句,这个当口上,孙恪也不至于弄彩衣娱亲的那套,只老老实实陪着皇太后。
如此一来,小祐哥儿就成了各处缓和的存在。
皇太后爱不释手,孙恪也接过去抱,自己抱了不算,还让符佩清也多抱抱。
用他的话说,这是让符佩清肚子里的宝贝看看仔细,知己知彼,落下来了才能比祐哥儿长得好看,讨人喜欢。
几句话,说得永王爷吹胡子瞪眼,想捶他两下。
符佩清还没有显怀,冬日衣裳又厚,看着跟没有怀上一样。
可到底是有了,她头胎心里没底,嬷嬷们说得再多,也不及顾云锦这个年纪相仿的过来人。
顾云锦与她说了不少孕中趣事,符佩清听得认真,小王爷也凑上来听。
符佩清要赶他,孙恪却是个厚脸皮,把蒋慕渊搬出来当例子,在学习照顾孕妇上,蒋慕渊一骑绝尘,他们谁也比不上。
这下闹得连皇太后都想捶他了。
符佩清问顾云锦孕吐的事儿,孙恪听得认真,突然就想起蒋慕渊以前提过一嘴,说是顾云锦吃不香,府里特特把打小照顾她的嬷嬷从顾家请来给她做北地菜,当时孙恪笑得很大声,这会儿记起来,顾不上笑了,而是急了。